楚虞被帶到了一個郊區的小破廠房裡,裡麵空蕩蕩,黑漆漆的,讓人很不安。
“進去吧!”楚虞被推進去之後,那人便關上了廠房的門。
諾大的空間裡,再也尋不到一絲光線。
後背上的傷口像是已經撕裂,楚虞額頭上不斷冒冷汗。
她瑟縮在角落中,緊緊環住自己,努力汲取最後一點溫暖。
現在的她,甚至還不知道是誰綁走了她。
此時的陸家老宅,陸遠天對陸佔的所作所為十分氣憤。
老管家在一旁詢問:“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陸遠天卻隻道了四個字:“殺人誅心!”
老管家跟在陸遠天身邊多年,也像是有些不懂陸老爺子究竟要做什麼。
便聽見陸遠天再次開口:“我這個小兒子,脾性隨了他的母親。他的母親萬般好,可就一點致命。”
“哪一點?”
“情深。”
老管家豁然開朗,便急忙詢問:“您的意思是,二少並沒有像表現的那樣不在乎楚虞?”
陸遠天沒開口,隻是自顧自地喝了口熱茶。
楚虞剛被關進來的第一天,時不時還有人給她往裡麵扔些麵包和水,雖然時間不規律,可也能勉強維持住基本需求。
她也不知道那群人究竟什麼時候會放了她,此時的她,渾身已像落湯雞。
然而,這間廠房卻並沒有給予她太多平靜。
當晚,楚虞昏昏欲睡時,耳邊卻傳來女人的哭聲,小孩的哭聲。
她猛然驚醒,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可哪怕她幾次捂緊耳朵再鬆開,還是能聽見類似的聲音。
那些聲音像是自動循環播放,總是不經意就入了楚虞的耳朵。
裡麵的每一個音階,楚虞都再熟悉不過。
那是樂樂死時她的痛苦悲喊。
可這些,誰又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楚虞慌了,她生怕自己在這種長期折磨下瘋掉。
便伸手緊緊捂住耳朵,口中還碎碎念著大悲咒。
可廠房內過於空曠,聲音自帶混響和回音。
那些話便還是輕鬆地溜進她的耳裡。
這些聲音,就像是她一生的寫照。
父親的破產自殺,母親的跳樓殉情,孩子的歡聲笑語。
這是她最悲慘的前半輩子,可此時卻像透明般放映在所有人麵前。
冰涼的地上,楚虞身上的冷汗成流流下,整個人顫得就像個篩子。
她麵色通紅,唇角泛起的白皮又被乾涸的血絲包裹著。
“孩子,父親走了,你要和媽媽好好活著。”
“阿楚不要怪媽媽。”
“媽媽,我是樂樂啊……”
殺人誅心,這就是殺人誅心。
楚虞氣息都短了些,此時她的大腦一片渾濁,充斥著黑灰色。
門外的手下聽不到裡麵楚虞的聲音,便時不時開門看一眼。
隻見楚虞縮在角落後,才安心地將門鎖上。
一遍遍,這些聲音每響一回,楚虞的心上就多了些痛苦和猙獰。
“這裡麵怎麼又沒聲了?”門外的人撓了撓腦袋。
另一個坐在石墩上的男人不耐煩:“再去看一眼,可彆死裡麵。”
“真是麻煩!”那人走過去打開門鎖。
可剛掀開一條小縫隙,便被一股大力推開。
門外的人措手不及,踉蹌地後退兩步。
而此時的楚虞則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
“這他媽,怎麼還跑出來了!”石墩上的人說著就要拿槍,卻是被另一個人當場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