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陶陶一句話也沒說,到了醫院後就直奔太平間。
陶父見她要推門進去,便拽著她的胳膊,麵容有些焦慮開口:“陶陶,你彆恨你媽媽,她選擇自殺也是因為不想拖累你。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你——”
話還沒說完,十幾歲的小女孩便拽著陶父的衣服,搖搖晃晃著開口:“爸爸,我們快回家吧,媽媽還等著呢!”
陶陶垂下了眼皮,不抱有任何期待地開口:“你回去吧!”
說完話,她便推開了太平間的門。
陰冷的環境內,陶陶隻看了眼病床上蓋著白布的女人,就覺得血液瞬間凝固。
她僵著身子,一步步走過去,抬起發顫的手指掀開了一小塊白布。
見著熟悉的麵容,陶陶再沒了一絲力氣,白布從指尖滑落,再次將母親沉寂的麵容蓋得嚴嚴實實。
坐在一旁冰涼的長椅上,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丟了魂,眼眶裡氤氳著遲遲不肯墜落的淚水。
那條被刀割破的紅痕赤裸裸地顯在胳膊上,讓陶陶看的雙眼有些刺痛。
她為了讓母親活,付出了所有。
可到頭來也抵不過母親自己想死的衝動。
陶陶太能明白這種心情了,過去的她還在掙紮。
此時看著母親的屍體,她卻像是瞬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死去,似乎比活著容易。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裡無時無刻不再盤旋,她痛苦地跪在地上,手指泛青地扣緊長椅。
手機從她的口袋滑落,掉在發暗的地板上。
陶陶感覺渾身都很痛,她似乎急切想找到個人為她指一條明路。
可不知為何,這個電話就撥給了謝轅。
聽著手機中傳來的漫長等待,就在她耗儘最後一絲耐性時,電話終於被接通。
那端很吵,可陶陶的心思卻全然不在對方的所處環境上,她梗著嗓子,半天才嗚咽出一句:“謝轅,我——”
此時的謝轅正在參加一場宴會,好友的喧囂讓他下意識捂緊手機。
可還是沒擋住不遠處好友的喊叫:“謝轅快點過來,你老婆喝多了讓你帶她回家呢!”
陶陶這邊清晰地聽見那頭的喊聲,似乎這一聲,也喚回了她的意識。
手指猛地將電話掛斷,她趴在椅子上,一臉迷茫。
她剛才在做什麼,謝轅明明已經和尤柔結婚了啊——
以後絕對不能再打電話給謝轅了,她的家庭就是被小三破壞的,她絕對不允許自己也成為那樣的人。
想明白的陶陶再次看了眼地板上的手機,看著上麵的來電,她毫不猶豫的掛斷,然後將謝轅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世界再一次清淨下來,陶陶扯著嘴角的苦笑和嘲諷從地上爬起來。
她的腿還在發軟,可也足夠和醫生交涉。
與醫院做好將母親屍體火化的事情後,陶陶便走出去打車,回到自己十多年沒歸的老家。
那晚,她睡得很香。
睡夢中感覺自己像嬰兒時期般,在媽媽晃動的搖籃裡輕輕搖擺。
可隨著巨大的晃動,她猛然睜開了眼睛。
卻發現頭頂的吊燈就像被巨力撞擊般來回閃動,房間內的所有擺設也在一瞬間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