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出,電話那頭的白宇遠沉默了。
見他不說話,蘇小念的心都揪了起來,更何況身旁還有個黑臉的陸希楷,她實在是擔心白宇遠不承認,那她隻怕今天晚上是逃不出陸希楷的魔掌了。
她直直地看著白宇遠,眼神緊張。
白宇遠在她的注視下,終於開口,“小念,我還有事情跟我哥哥講,你……”
這是讓她回避?
蘇小念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很好奇兩人有什麼秘密在談,但她還是乖乖地走開了。
陸希楷看了走到客廳另一邊的蘇小念後,轉身再度上樓,上樓前,他還不忘警告了蘇小念一頓。
“老老實實在客廳待著,彆妄想逃跑,不過你就算逃跑了,也出不去,荒郊野外的,不好打車!”
蘇小念挪向門邊的步子頓了下,最後停下來。
她看著陸希楷走進書房的背影,恨恨地揮舞下自己的小拳頭。
剛才,她確實是存了逃跑的心,沒想到還沒實施,就被陸希楷這個老狐狸揭穿了。
而且,他說的對,就算她從彆墅中逃出去了,也是走不掉。
因為,這個地方位置很偏,好像聽說有個公墓就在附件。
蘇小念一個縮在角落中,掙紮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先留下來。
回到房間中的陸希楷,對著手機中的白宇遠,命令道:“宇遠,彆耍脾氣,趕緊回來治療,身體重要。”
白宇遠搖搖頭,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氣一般,頹廢喪氣,和剛才的精氣神相比,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不,哥哥,我不想再治療了,就讓我慢慢地這樣下去,可以嗎?”
“不行!”陸希楷厲聲回絕,他英氣的眉頭皺成一個大川,“我必須要治好你,這是我當初答應母親的事情……”
“哥!”白宇遠蠕動毫無血色的嘴唇,本來就灰敗的雙眼,帶上了一絲的懇求,“彆在掙紮了,好嗎?我這個病,就算移植了小念的腎臟,頂多隻能多活一年。就為了這苟活的一年,要硬生生從小念身上拿走一顆腎臟……”
他頓了頓,目光透過手機,落在陸希楷的身上,緩聲說道:“我做不到,哥,我真的做不到!並且,我也不想治療了,每次當那些冰冷的儀器,刺穿我的身體時候,你不明白我的感受,那種無法言說的痛,你體會不到,所以……放了我,讓我去找母親,好嗎?”
陸希楷握著手機的手,不停在顫抖。
白宇遠說的這些,他又何曾不知道?
每次看到弟弟去做化療的時候,倔強地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痛苦的聲音,他的心,痛的一抽一抽的。
他恨不能自己去幫弟弟承受這一切。
每次一想到弟弟的病情,他心中的恨就仿佛是浩瀚的海水,無窮無儘。
他恨那個給他家庭帶來毀滅打擊的人。
陸希楷閉上眼,將心中湧起來的恨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等到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裡麵隻剩下平靜,“宇遠,我也不逼你,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好好調整,三天後,我就排人去接你回來治療。”
說罷,他剛要關掉視頻,被白宇遠叫住。
“哥,我做的這個決定,和小念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要放棄治療的,你不要為難她。”
陸希楷動作頓了下,他看向房門,仿佛視線能穿透房門,看向客廳的蘇小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