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手臂,又無力地跌落在病床上。
站在一旁的陸希楷,沒有出手製止她。
他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眼神好像沒有焦點,直直地落在她的腹部,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穿過腹部,落在那個肝臟上。
白宇遠的肝臟!
蘇小念試了好幾次,徒勞無功,最後也放棄了。
淚水一下子從她的眼眶中流出,她憤恨地看著陸希楷,厲聲喝道:“陸希楷,我恨你,是你讓我變成了罪人,我對不起他,對不是我的……”弟弟!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嘴唇不可抑製地在顫抖,無論她怎麼用力,後麵的那兩個字,仿佛如鯁在喉,就是說不出。
最後,她所有的苦和痛,悉數化成了悶在胸腔中嗚咽聲。
就在她哭的傷心欲絕,天昏地暗的時候,突然,一道溫熱的觸感從她的臉頰傳來。
陸希楷一邊溫柔地幫她擦拭掉臉頰邊的淚水,一邊柔聲地哄道:“彆哭了!如果宇遠還在世,他一定以為又是我在欺負你。”
蘇小念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住了,嚇的忘記了哭泣。
她傻愣愣地看著陸希楷,臉上寫滿了疑惑。
陸希楷開口解釋道:“蘇小念,我們和好吧!這不僅是宇遠的願望,也是我對你感激,因為……”
他頓了頓,視線又落在了她的腹部,麵上的表情隨即染上了濃濃的悲傷,“隻要你好好的活著,我對我弟弟的念想便也多了一分,你知道嗎?”
蘇小念被他身上悲傷的情緒感染,淚水又忍不住地流出來。
她又何嘗不明白陸希楷的意思。
現在的她,移植了白宇遠的肝臟,無形之中,感覺到身上多了一份責任,一份要替白宇遠好好活下去的責任。
可是,一想到白宇遠對自己這種無條件的付出,蘇小念心中就酸澀的厲害。
她很懊悔!
為什麼不早點發現白宇遠就是她的弟弟?
她的一聲‘弟弟’都還沒有叫過。
就在她又沉浸在悲傷中的時候,一聲重歎將她拉了出來。
“好了!”陸希楷長歎一聲,收起臉上悲傷的情緒,伸出手輕輕摸了蘇小念的額頭,“挺好的,沒有發燒跡象,說明你傷口愈合不錯,沒有炎症,我也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來看你。”
說罷,他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等!”
在他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蘇小念開口叫出了他。
“陸希楷,雖然你救了我,但我是不會感激你的。同時,你也彆把你對白宇遠的感情,放在我的身上。”
從今以後,她不想和陸希楷再有任何來往了。
一個處心積慮接近她,破壞她婚姻的人,她避之如蛇。
麵對著她的警告,陸希楷沒有生氣,他轉身,心平氣和地說道:“蘇小念,隻要我弟弟的肝臟還在你身體裡一天,我和你之間永遠都會糾纏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他掉頭直接離開,留下一臉憤怒的蘇小念。
走在走廊上的陸希楷,本來還平靜的臉,瞬間變的有點猙獰,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在微微地顫抖。
蘇小念,我不會讓我弟弟就這麼白白地死掉!
你……好好等著我的報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