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衍說完這句話,長臂一伸,越過蘇小念,直接拿過那杯酒,又是狠狠地灌了下去。
他雙手插入頭發中,用力地揪扯著,整個人看上去有點崩潰。
蘇小念看著他這般難受,她的心也不由地變得更軟。
她知道現在這個狀態的徐文衍,你說再多的安慰話,都沒有什麼用。
因此,她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帶著柔和的鼓勵注視著他。
徐文衍沒有抬頭,仍然將頭埋在他的雙手間,毫不知痛地揪扯。
蘇小念明顯看到很多的頭發掉了下來,最後她實在是擔心徐文衍要將自己揪成一個禿子,直接抓住了他的雙手,衷心地勸慰道:“彆這麼折磨自己了,說出來也許會好受點。”
徐文衍緩緩抬起滿是灰敗的雙眼,當對上蘇小念帶著鼓勵的眼神時,他眼中的灰敗好似見到了太陽,一點點消散。
他一直注視著她,眼神繾綣又癡迷。
蘇小念知道酒意上頭的他,又把她當成了九九。
她輕聲一咳,佯裝惱怒地說道:“徐先生,你就算這麼深情地看著我,我也不會愛上你的。”
徐文衍一下子從迷亂中清醒過來,他抱歉地看了蘇小念一下,深吸一口氣,聲音帶上了一絲的顫抖,娓娓道來。
“那天,是九九的生日,我手上剛好有台手術,沒時間陪她過,她來醫院找我,剛做完手術的我,很累,我們倆吵了一架……”
說到這裡,徐文衍拿起酒杯要喝,可是發現酒杯已經空了,他剛想讓酒保再滿上,可是見蘇小念直直地看著他,他最後放棄了。
接下來,他沉默了好久,似乎回憶到了很痛苦的事情,整個人的氣息開始紊亂,薄唇緊抿,下顎線線條僵硬。
“都怪我,我應該讓著她!”
徐文衍一拳狠狠地擊在吧台上,震的台麵上酒杯哐當直響。
幸好酒吧人聲嘈雜,沒有引來多少人的注意。
徐文衍的雙眼,突然變得猩紅,他環顧了下四周,咬牙恨恨地說道:“如果防火不犯法,我早把這個地方燒了個千把遍。”
蘇小念被他突然冒出來的怒氣,弄的愣了下,隨即她明白了過來。
之前徐文衍告訴過她,九九是在一家酒吧被人玷汙了。
現在看來,這家酒吧就是當時九九出事的酒吧。
不過蘇小念還是感到有點好奇。
猶豫了一會兒,她才小心試探地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一想到九九的時候,就要來這個酒吧?”
按照常理來說,能讓人想起曾經不好回憶的地方,基本都是采取躲避的態度。
就如她父母的彆墅。
那個時候,雖然陸希楷幫她要了回來,但是如果讓她在彆墅裡住下,她必然是不願意的。
因為那個彆墅會讓她想起和父母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也會想起張帥母子對她做出殘忍事情的回憶。
徐文衍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表麵上,彆人以為我是借酒澆愁,但我自己知道……”
他用手指朝著心窩指了指,“在這裡,我的心,一直都是清醒的!我經常來這個酒吧,就是為了提醒我,九九是怎麼死的,她……是被我害死的,被我害死的……”
他聲音越說越激動,整個人都近乎一種癲狂的狀態,全身都在顫抖不止。
蘇小念眼看著他的情緒接近崩潰的邊緣,她實在是於心不忍,伸出手,輕輕地抓住他微微顫抖的手。
“冷靜,冷靜一下,九九的死不能怪你,隻能怪社會環境不太平。”她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