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楷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行李,眼色一下子暗了下來,“你是打算再離家出走一次,再被那些歹徒盯上一次?”
聽到他這麼問,蘇小念有點支支吾吾地問道:“昨天……昨天我…發生了什麼?”
陸希楷諷笑了一聲,“也沒發生什麼,就是某個不知道世道險惡的女人,誤入了晉林城最混亂的酒吧,還借著酒膽,讓當地一個黑道老大腦袋開花,真的是頗有女中豪傑的風範啊,我看,要不以後我身邊的保鏢工作都讓她做好了。”
蘇小念被他這一段段的反話,說的麵紅耳赤。
她真有他口中的那麼……英勇?
總覺得好像在數落她的不知好歹。
“你讓一個女人給你當保鏢,就不怕彆人說你,隻懂站在女人背後。”蘇小念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一句。
可是,一說完,她就後悔了。
果真,她話音才落,就看見陸希楷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長身而立,身量修長,邁動著大長腿,一步一步朝著她優雅地走過來。
最後,他在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帶著點壓迫氣勢地看著她,問道:“蘇小念,給你點金,你還真就往自己臉上貼呢?”
蘇小念感到有點窘迫,她往後退了一步,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退一步,陸希楷便進一步。
直到她退到了牆角,退無可退,陸希楷才停下。
他雙手撐在牆壁上,把她圈在胸前,眼眸微眯地俯視著她,說道:“告訴我,為什麼要離開?”
為什麼離開?
難道他陸希楷不清楚嗎?非要她把話說的那麼明白嗎?
蘇小念整個人漸漸地淩厲起來,仿佛像個刺蝟,給自己裝上了一層虛無的武裝。
她看了陸希楷一眼,說道:“陸總,你覺得我現在還能繼續住在這裡嗎?你應該明白我的身份。”
陸希楷張嘴,想說什麼,卻被蘇小念抬手打斷。
她伸出手,擋在兩人的中間,眼底藏著淡淡的悲傷,“彆說我是你的妹妹,其實我們誰都清楚,我和你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隻不過是中間多了宇遠這層而已。”
“所以……”她頓了頓,壓下心中升起悲涼,漠聲說道:“我作為你殺母仇人的女兒,理應離你遠遠的。從今以後,我們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可以嗎?”
她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是哀求的神色望著他。
陸希楷沒有說話,一直保持著這種俯視的姿勢,凝望著她。
四周很安靜,靜到兩人之間的空氣都停止流動。
最後,似乎是從陸希楷身體中發出的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聲,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謐。
“蘇小念!”
他這一聲呼喚很低很輕,似乎是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做出的妥協。
“你太自以為是了,如果我恨你,早在你肝臟衰竭的時候,我就應該冷眼旁觀,讓你去死好了。”
他驀然地伸出手,食指微微用力,輕輕挑起了她的下顎。
他的目光,如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從她臉上緩緩地滑過,眷念情深。
良久之後,他又是歎息一聲,帶著一種無可奈何,諷笑一聲,“我讓你好好活下去,隻不過是因為我弟弟的肝臟住在你的身體裡!”
他放開了她的下顎,雙手輕輕地抓住她的肩頭,微微用力,警告道:“所以,不管你是不是願意,都必須要待在我的身邊,不能離開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