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寺廟中,由僧人帶著一家人去禪房入住。
宋時微的禪房緊挨著朱婉柔,也好有個照應。
剛開始的幾天還算是消停,幾人在一起禮佛誦經,算是平和一些。
可不過兩日,宋恩便有些耐不住寂寞,傳出信去,邀請了不少熟悉的小姐來一起禮佛,其中就包括上次難為宋時微的褚思思。
從勳國公府回去之後,她在家裡挨了好大一頓訓,現在想起來還生氣。
自然,在宋恩的挑唆下,又將這筆賬算在了宋時微的頭上。
兩個姑娘穿著素色衣裙,在廣昭寺後方捏了一把野花。
褚思思臉上仍舊帶著對宋時微的餘怒,斜眼看著宋恩:“我聽說你在家還被禁足了好一段日子?”
語氣之中,有這些譏諷。
汙蔑自家姐妹同外男有染,從古至今也就隻能找到宋恩這麼一朵奇葩。
聞言,宋恩臉上表情一滯,勉強笑道:“此事……已經滿城風雨了?”
“那倒不至於,都是猜測罷了。”
褚思思冷笑:“你們宋家姐妹可是有能耐,不光能讓外人倒黴,自己在窩裡鬥的也兩敗俱傷,話說宋時微回來之前你怎麼沒這樣。”
“這些事,你們也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宋恩眼珠一轉,輕歎道:“那田公子,隻是欣賞微兒,二人之間……”
她頓了頓:“畢竟微兒才是母親更加偏愛的女兒,我這個做姐姐的沒看好妹妹,自也是我的不是。”
“你彆給我說那些有的沒的,從外麵找回來的,還不一定就真的是親女兒呢。”
褚思思恨不得將手裡的野花捏碎。
一個鄉巴佬,將她害成那樣,她不報複回來難消心頭之恨!
“你彆這麼說。”宋恩道,“我大哥平日從不同我親近,可心裡卻是向著微兒的,血脈親情不過如此,怎麼可能不是親的。”
“宋謫還向著她?”
褚思思赫然瞪大了雙眼,語氣中透露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酸意:“他不是從來不插手……”
“那是從前。”宋恩歎氣,“若是親的,那最好,若不是親的,怕大哥是……”
說到這裡,她像是自覺不妥,那你捂住嘴:“哎呀,這話亂了常論,你可千萬不能隨意同外人說,今日的話當我沒說過,行了行了,我們快走吧。”
說著,便拉著褚思思的手,快步走向禪房的方向。
盛夏的夜,月色洶湧,似瀑布般傾瀉在窗棱之上。
一雙素手打開窗扇,塌前地麵立刻如藻荇交橫般輕輕搖曳起來。
一身粉衣的宋時微斜靠在榻上,發髻鬆散,手裡捧著一本蒙先生送的書本,看著平白多了三分慵懶。
雖已入夜,可寺廟裡的小姐們仍舊聚在隔壁宋恩的屋子嬉笑打鬨,喧鬨的有些令人頭疼。
宋時微合上書本,輕拔發簪,墨發立刻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她當真是這麼說的?”
“我騙你做什麼。”華歲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些都是我一字不落傳給你的,隻不過我不太明白她和褚思思說這個做什麼,一點也沒聽懂。”
“不過話說回來,我可是我主子派來保護你的,你天天讓我去聽牆角,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吧。”
想到此處,華歲有些不解。
“讓你聽這些就是保護我。”宋時微將書放起來,餘光瞥見華歲表情,“鳶時,你同她講。”
“我來我來。”
蒲月兩眼放光,忙拉住鳶時的胳膊:“這事我比鳶時更加了解一些。”
“是那個褚家小姐,她喜歡我們大公子,本她是看不上大小姐的,但大小姐每次都用大公子說事,二人才玩到了一塊去,彆看那褚家小姐和大小姐在一起經常不情不願的,可是真正的狗腿子啊,是這個中書令家的掌上明珠呢!”
這點事外麵都快傳開了,隻不過是礙於中書令的麵子,所以才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