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沒有外人,她也不必裝什麼。
她同宋謫轉過身,身後傳來陣陣哭泣。
她同宋謫走遠了些。
看著宋時微麵色淡定,宋謫垂眸道:“你似乎,對這種事一點也不曾害怕。”
“我怕不怕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幫我了不是嗎?”
宋時微看向宋謫,露出了在朱婉柔麵前都不曾有的,放鬆的神色:“大哥,我很感激你。”
宋謫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不知,為何同樣是被換走了人生,妹妹卻要比宋恩恨的多。
可今日見到母親那般,他才知,原來即便妹妹被換了回來,經曆的也永遠比宋恩的多。
方才在路上,妹妹講了,她究竟是如何從鄉下養母,把她賣給的那個傻子手中逃出來的。
又說了倘若那天不是她放了火,恐怕就要死在那個晚上。
宋謫身為大理寺少卿,也算京城之中,年少成才。
他自詡剛正不阿,可是從此刻開始,對著妹妹從前十三年孤苦的人生,對著宋恩對母親,對妹妹的算計,他決定無論妹妹是對是錯,都堅定的站在妹妹這邊。
已經有人趕了過來,宋恩此時已沒了那麼狼狽,遇空也被人抓住了胳膊。
場麵一度混亂。
有人到宋謫麵前,拱手道:“大人,普賢住持已經跑了。”
宋謫擰眉:“沒抓到?”
那人低下了頭。
宋時微神色淡淡道:“廣昭寺地下有一個暗道,同樣京城城門處從左往右數的第三棵樹,你可以去看看,明日早上之前他就會出現。”
那人愣了一下,看向宋謫。
宋謫點頭,那人立刻抱拳下去。
不該多問的從不曾多問。
兄妹二人已到了小佛堂處。
宋恩躲在藏椿懷裡啜泣。
周圍是被叫醒了的小姐們,本以為是什麼需要逃命的事,結果卻是同逃命差不多的大事。
宋時微站在高處,同宋恩上一世一樣的位置,一樣的居高臨下,一樣的話:“姐姐,你當真是不要臉麵了,這裡可是佛門清修之地,你如此不知羞恥,做出勾引僧人之事,可曾想過我們宋侯府的名聲嗎?”
她緩緩蹲下身子,目光轉向被褥處:“究竟是何事,竟讓你在佛堂中淫亂。”
宋恩此時已哭的雙眸通紅,聞言緩緩抬起頭:“宋時微,我毀了,是你設計的,我毀了!”
“你以為,我毀了,你以後的親事就能夠好的起來了嗎?”
她知道,現在毀了名聲的是她,即便說是宋時微誣陷的也沒用。
即便宋時微惡心她,她也要惡心回去。
宋謫命人將人都清了回去,卻不曾讓人封口。
宋侯府的清譽對他來說著實不算什麼。
隻要妹妹開心即可。
而宋時微,此時已經讓人將宋恩關了起來。
她隻等著明日,朱婉柔醒了,再說說應當如何處理她。
宋時微往裡看了一眼。
蒲月竟少見的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趴在宋時微耳邊道:“小姐,沒有落紅。”
那就是什麼都沒發生?
這個遇空和尚,倒是和上一世果真一模一樣,隻怕還沒來得及掏出那讓人重振雄風的藥丸他們便衝進來了。
宋時微皺眉,又回憶起上一世惡心的經曆。
最起碼,她並未中迷藥,在第一時間燙傷了他逃跑。
隻是宋恩實在可惡,竟然鎖上了大殿的門。
勾引僧人,多令人不齒的罪名啊。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嘲諷,同宋謫道:“大哥,這和尚絕非善類。”
宋謫定定的看著她:“可曾出現在你去弋陽泉的路上了?”
宋時微點頭。
宋謫明了,冷清的眸中波瀾不驚。
“溯禾,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