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滿屋之人臉色皆是一變。
孫氏本想攔著,可是一想到宋侯府的確像宋時微說的那般,倘若沒有朱婉柔的嫁妝頂著,怕早已經散的一塌糊塗。
她斷定朱婉柔不敢被休,肯定會求兒子收回這句話,便想著自從宋時微回來之後,宋侯府被攪的天翻地覆,也確實應該壓一壓這母女二人的氣焰。
嚇嚇她也行。
想到此處,孫氏小人得誌的嘴角便隱隱上揚。
卻不想朱婉柔此時也不想忍。
她冷笑道:“我朝以孝治天下不假,可也分所謂何事,如若侯爺認為今日是我做錯了,大可以隨我一同到京兆府處敲鼓詢問,若是京兆府尹也說是我錯,那我任由侯爺休妻另娶。”
“但若並非我錯,我又未犯七出之罪,侯爺您可曾想過應該如何收場?”
宋風嚴剛剛回家,哪裡知道為何就鬨成這樣了。
但夫妻多年,他自然知道朱婉柔性格如何。
他側頭看向孫氏,發覺孫氏目光躲閃,這才發現了有些不對。
“發生了什麼事?”
兄妹三人都不說話,孫氏也自覺沒臉出聲,朱婉柔更是一副不願搭理他的模樣。
宋風嚴又問了一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祖母。”宋策道,“是祖母說想要給父親納個妾,隻是需要我母親拿出最大的鋪子當做納妾禮,母親問換一個行不行,還讓白嬤嬤將地契都拿過來了,但祖母不願,還讓母親出去跪著。”
他想了想,本來還想將方才宋時微反擊的那些話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宋風嚴愣著。
什麼時候要給他納妾了,他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他看向孫氏,孫氏低頭。
眾人瞬間明白了此事應該沒那麼簡單。
宋風嚴知道怕是孫家那邊出了什麼亂子,又知這件事的確是母親做的不對,可又拉不下臉來對朱婉柔道歉。
他清了清嗓子:“母親您糊塗啊,兒子何時說過要納妾這事了,您自己做主也不和兒子說一聲。”
他看向朱婉柔:“兒子早就說過,這一生後院僅柔兒一人,您這是做什麼啊。”
他眼睛轉了轉,對最好說話的宋策道:“今日之事是你祖母不對,你們帶著母親回去,父親說說她。”
宋策隻以為宋風嚴這次是真的向著母親,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
可宋時微卻知道,這母子二人不知道憋著什麼壞。
她道:“父親,這些年來我母親的嫁妝已經不知道有多少,都補貼到侯府處了,小到擺件,大到鋪子的收入,一一都交給了您與祖母,可仍舊落不到一個好。”
她看向朱婉柔,母女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朱婉柔繼續道:“既然如此,從今日開始我也不願攬著這府中最累的活,還落得個這般下場,白嬤嬤,一會回到荷香榭,便清算我的嫁妝單子,將我這些年補貼給侯府的銀子,還有各種擺件瓷器,珠寶玉器都清算出來。”
她全部都要收回來。
說完之後,便甩袖子走了。
孫氏腦子嗡的一聲。
宋風嚴此時也炸開了鍋。
宋時微和宋謫緊緊的跟在朱婉柔身後,都為朱婉柔的決定高興。
出了鶴壽軒,宋時微輕輕吐出一口氣,提醒朱婉柔:“娘,祖母這次想折騰您找到的理由怎麼莫名其妙的,這裡麵該不會有什麼隱情吧?”
自從宋恩的事情開始,朱婉柔就感覺自己和宋侯府的感情越來越淡,如今宋恩被送到了黑岩山莊,她覺得宋風嚴和孫氏的態度就越發奇怪。
但奇怪在哪,她還有些說不清楚。
朱婉柔搖頭,隻覺身心俱疲:“娘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娘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把嫁妝收回來吧。”
吉祥的事情之後,她已經有了些想法,此時收回嫁妝也是好事。
朱婉柔眯起雙眼,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後:“今日晚飯你們都來娘的院子吃,從微兒回來之後,我們一家還從未真真正正的在一起吃過飯。”
“是。”宋時微和宋謫答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