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一大早,仁濟醫院就組織各科權威給落子駿會診,檢查結果顯示各項體征平穩,落亦杉看完資料,總算鬆了一口氣,安排護士把落子駿移到加護病房。
當然,這個消息,也讓一直鬱鬱沉沉的落家,看到了久違的光亮。
一家人待在病房中,等著落子駿醒來,直到落亦凡滿是驚喜的喊了句,“哥醒了”,大家才打起了精神,落亦杉站起身,急步上前,看看旁邊的機器,欣喜地笑道“沒事了,哥挺過來了。”
雲珠喜極而泣,一步衝到跟前,輕輕趴在床邊,俯身柔聲問道“子駿,還疼嗎?哪裡還難受啊!告訴媽媽。你這孩子,你嚇死媽媽了知道嗎?”
由於胸腔受損,落子駿此時的呼吸仍有些困難,依然要依靠氧氣機來維持,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霧氣就覆滿了氧氣麵具,擋住他的嘴形,隻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音,“媽,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雲珠搖搖頭,輕輕撫著兒子的臉頰,說道“你沒事就好,彆多想。”
母子倆在那一派溫情的說著,落亦杉不禁微微側身看看站在床尾進退兩難的父親,這才特意為父兄創造一個獨處的機會,說道“我讓重症科主任交代一下注意事項,媽,您來聽一下。”
“哦,好”雲珠答應著,轉過身對落子駿道“你先休息,媽一會兒就回來。”
母女倆並排走著,落亦凡明白姐姐的用意,也識趣地隨後離開。
落仲明隔著一個床身,看向這個剛剛死裡逃生的兒子,長長的身軀被醫院獨有的被子蓋住,露出的手臂上掛著吊瓶,脖頸處還有未好的傷痕,最令人心疼的是那張原本俊逸的臉龐,此時竟是那樣憔悴,紅腫的地方很是醒目,落仲明越看越不忍,抬步走上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落子駿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極不愉快的一天,他甚至連車禍是怎麼發生的都不記得了,卻仍清晰的記得那一句句有如利刃的話語,見落仲明近前,他不禁微微側了側目。
“子駿,你在怪我是嘛!怪我這麼多年把你逼得太緊,管得太嚴,怪我那天不留情麵的打你,可是孩子,你好好想想,用心想想,我可曾對你有過半分假意,爸爸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彆人的孩子,人在年輕的時候,往往最懵懂,也最容易犯錯,無論當年的真相是什麼,無論你媽媽年輕時有什麼過錯,無論你是不是我的骨肉,你都是爸爸心中最優秀的兒子,是集團最佳的繼承人。”
落子駿抬眸迎上落仲明慈愛的目光,幾句話縈繞在腦海,彙成一股淚水湧出,落子駿帶著幾分愧疚,帶著幾分感動,聲音顫顫地喚了聲“爸”。
落仲明露出個欣慰的笑容,抬手擦擦他的淚水,落子駿緩緩道,“我不配做您的兒子,我不配。”
“彆胡說”落仲明製止道。
落子駿接著道“我那天一下子被衝昏了頭腦,口不擇言,這次從死神手裡逃出來,我才知道我所有的一切是多麼美好,您原諒我,原諒我那天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