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少說這些沒用的。”她麵色嚴肅地從空間取出一把傘,出了門。
芷蘿輕笑一聲,抬手幻化出一把作樣子的傘,跟了上去。
這邊的雨勢比定縣略小一些,但在旱季也極為罕見了,兩人路過客棧大堂時,還聽見住店的客人抱怨出不了門。
兩人撐開傘走到街上,幾乎看不見行人,街邊店麵也隻有零星幾家稀稀拉拉地開業。
密集的雨點滴在地上冒著一個個泡泡,路麵積水彙成一道道溝,如小溪般嘩嘩流淌。
若此刻街上有人注意觀察,便會發現那撐傘的紅衣女子有些古怪。
雨點在她那把紅傘上完全濺不起水花,也沒有如柱的水流從傘骨邊緣流下來。
但她身上卻絲毫不見濕,整個人仿佛是這磅礴大雨外的一道風景。
雲清清快步朝昨日算出的地點走著,轉頭看了芷蘿一眼,失笑搖了搖頭:
“你這障眼法也太省事了些。”
“反正沒人看嘛,費那些勁做什麼。”芷蘿紅唇一勾,不以為意道。
說話間前方突然隱約傳來叫罵聲。
兩人對視一眼,瞬間身形移動,閃到了一條街外。
幾步外的巷子拐角處有間草棚,叫罵聲清晰起來,還伴隨著拳打腳踢和陣陣悶/哼。
“媽的小崽子骨頭挺硬啊!還敢拿刀捅老子!要不是官老爺看上你,老子今天非把你的手腳全打折!”
“揍!給老子狠狠地揍!隻要彆留明傷,哪疼往哪打!今天非讓他知道厲害不可!”
“草,還特麼敢還手?你們把他按住,老子要親自調教調教這小崽子,看他這骨頭能硬到什麼時候…”
“靠,快抓住他!彆讓他再拿刀子捅人……啊你要做什麼!住手~”
雲清清兩人來到草棚處時,裡麵的叫罵聲突然停住,轉而變成了又驚又擔憂的勸說。
“你、你彆亂來啊……”
隻見三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圍著一個少年。
雲清清在看見他的一記得,眼中清光忽地不召自起,令她微微倒吸了一口氣。
那少年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身形纖細瘦弱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卻生了一張近乎妖孽的麵孔。
少年的臉白皙得仿佛透明,五官精致得似畫中走出的人一般,一雙鳳眸是奇異的淺灰色澤,如水晶般純淨清透,美得不似人間凡物。
然而那雙水晶鳳眸中的狠厲,卻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幽魂,令人一眼生寒。
少年手中緊緊握著一把尖刀,正對準了自己的臉,死死盯著圍困著自己的敵人。
幾個大漢顯然是生怕他傷了自己這張臉,有些慌神地止步。
“你彆動,有事好商量!”為首的絡腮胡子急聲道,“你把刀放下,隻要你肯乖乖跟我們回去,我們不打你就是了!”
“你可想清楚啊,你渾身上下可就隻有這張臉有點價值,隻要你學會乖順,彆說混口飽飯吃,若能把大人物伺候舒服了,就是榮華富貴你也享得!”
“但你要是想不開真傷了這張臉,一旦惹怒了那位大人,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少年死死地盯著他,突然薄唇勾起,露出了一個極美卻極狠戾的笑。
他開口時嗓音如雪山冰泉般悅耳,卻又帶著淬了毒般的寒意。
“果然,你們很怕是不是啊?嗬嗬嗬……”
“死又怎樣?”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一同下地獄!”
說罷,他眼都不眨地持刀狠狠朝自己臉上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