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手走在皇宮長長的甬道上,一路無言。
快到甬道儘頭,天空飄起了雪花。
蕭長珩停住腳步,抬手從南征手上接過鬥篷,圍在雲清清身上。
雲清清本想說自己不冷,轉念又發覺在宮裡大冷天不多穿點顯得太突兀,便沒有阻止。
她垂眸看著蕭長珩修長的手指靈活地給係帶打結。
腦海中忽地想起初見那日,男人眼睛尚不能視物,卻還是察覺到雲清清渾身濕透冰冷,專程讓人拿了鬥篷親手給她披上,一時間有些恍惚。
明明重生不過幾個月的光景,卻似乎比上輩子的光陰流逝慢了許多。
初見那日,似乎已是遙遠的過去。
蕭長珩給她係好鬥篷,忽又抬手,輕輕將她額角一捋亂發彆到耳後。
溫熱的手指觸到耳廓,雲清清心口一跳,下意識地想往後躲,一旁卻突如其來地響起一聲讚歎。
“皇叔跟皇嬸真是舉案齊眉,伉儷情深啊!”
雲清清麵色一頓,轉頭看去,隻見說話的是大公主蕭悅筠。
她身旁還跟著二皇子端王,和四皇子齊王,兩個皇子也各帶家眷,一行人倒有幾分熱鬨。
幾人是小輩,紛紛上前見禮。
蕭長珩麵色清冷地微微頷首,攜起雲清清的手率先朝內殿走去,其餘眾人跟在身後。
雲清清暗自吸了口氣,到底還是掐了個清心訣,收斂心神一起朝內殿走去。
內殿溫暖如春,龍椅還空著,皇帝自是先回寢殿休整更衣去了。
蕭長珩兩人徑直走到龍椅下首緊挨著的位置,率先坐下,其餘人才依次就座。
角落有樂師奏著輕快喜慶的樂聲,店內的布置也符合新年的風格,氣氛還算輕鬆愉快。
隻是皇子的席位上突兀空出一處,內侍正安排人急急忙忙的往下撤,令場麵略顯尷尬。
那位置正是蕭子睿和睿王妃蘇雨柔的。
之前祭典廣場上過於混亂,蘇雨柔的事幾乎都被眾人忘在腦後了,直到臨散場才有人注意到蘇丞相臉色不妙,蘇府的下人抬著蘇雨柔,急急忙忙地找國師救人。
不管怎麼說,曾經風光無限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睿王這一次竟做出謀逆之舉,算是徹底翻不了身了。
皇帝隻是不算多,如今隻剩二皇子端王和四皇子齊王,再有就是大公主蕭悅筠。
幾人看著蕭子睿的位置被撤走,神色各異,誰也沒吭聲。
座位撤走以後,眾人又看向龍椅,不由得又紛紛陷入了沉思,似乎發現了什麼。
那龍椅旁邊是皇後的位置,今日祭典皇後並沒到場,說是近日身體欠佳正在養病,見不得風。
而皇後正是蕭子睿的生母,此刻再回想起來,難免讓人聯想到皇後是不是早知會發生何事,故意回避。
而稍後的宴席,皇後會以何種心情和姿態參加,已成了眼下眾人最關注的事。
眾人正各有心事,太監的長音拉起:
“皇上駕到——”
眾人趕緊打起精神,齊齊起身,恭迎皇上。
緊接著太監又拉長音唱道:
“德妃娘娘駕到——”
在場皇子公主雖然仍按禮製見禮,但臉色都紛紛有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