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邊境,黎城之戰。”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
“我當年就是在那一役受了重傷,險些喪命,醒來后眼睛和腿就都壞了……若不是皇兄贈的那塊玉佩,我的命怕是也在那次就沒了。”
雲清清回憶着在華胥夢境里,最後那片白霧中隱約看到的場景,正是殺氣瀰漫的戰場上,未及弱冠的蕭長珩心口中箭的一幕。
她當時隱約看見他胸前有一道光芒綻放開,神識就被踢出了夢境。
雲清清當時心頭升起一個猜測,眼下聽他這麼說,猜測基本就可以證實了。
蕭長珩在那一場戰爭中遭人暗算,對方原本不止是要他受傷,而是要取他性命。
是那塊玉佩替他擋了災。
而他中厄咒是受傷之後的事。
雲清清皺着眉又思考了片刻,心口突然狠狠一跳,猛地抬頭看向對面的男人。
蕭長珩對上她炯炯的目光,有些詫異:
“怎麼了?”
雲清清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他不自在的偏開頭,輕咳了一聲: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雲清清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茶杯中起伏的茶葉上,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你陣法是什麼時候學的?跟誰學的?”
蕭長珩面色微頓,沉默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
“上一次在水華宗,師父給了我一些典籍,閑來無事就學了些皮毛。”
雲清清神色有些複雜:
“你可知今日你用的陣法,多少玄門弟子一輩子都學不會。”
蕭長珩不置可否:
“師父說我有幾分天分。”
有幾分天分?
雲清清心道你可是太有了。
“利用皓卿布陣,也是師尊教你的?”她又問道。
蕭長珩遲疑了片刻,搖搖頭,面色有些複雜:
“師父教我的是用你打造的那把刀,借刀中蘊含的靈力來布陣。”
雲清清挑了挑眉:
“也是個辦法。”
只是借刀中靈力繪陣必然耗時耗力,實戰中局限會很大。
“至於皓卿……是它最近蘇醒后,我便突然知道了該如何駕馭它來布置陣法。”
蕭長珩如實道來。
其實他不止知道了如何使用皓卿布陣,腦海中還突然多了幾個看起來特別厲害的陣法,比他在古籍中看到的那些都要深奧複雜。
這些日子他在涼岩城,主要是盯着西嵐跟北蒼的動作,避免戰火波及到大梁,實際上空閑頗多,便都用來琢磨陣法了。
今日使用的縛邪陣也是這次皓卿蘇醒后,腦海中新出現的陣法。
雲清清默默喝着茶,心中卻不像表面那樣平靜。
縛邪陣這種陣法,哪怕換成七星殿那種大宗門的天才弟子,要學會並在實戰中完美地使用出來,少說也得花個幾年時間。
蕭長珩這習得的速度可謂逆天了。
她沉思了一會兒,放下茶杯:
“可否讓我看一眼皓卿?”
蕭長珩點點頭,掀起右手衣袖,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
他心念微動,手腕上浮起淡淡的白光,須臾間化作純白無暇的手釧,跟他的手腕搭配得十分協調。
雲清清盯着那手釧看了片刻,抬手從空間召喚出了雪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