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睿被她說得直皺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覺得本宮會誆你銀子不成?”
雲清清根本不接他的茬,直接對皇上說:
“反正隻要我確認太子把糧保質保量買到了,多少銀子都好說,但沒見著糧食前,還請陛下和太子自己先想想辦法墊上。”
“如果這樣都不行的話,那還是算了,我直接捐個千兩現銀還是有的。”
皇上眼睛一跳,立刻拍板道:
“王妃願意為國分憂已是難得,此事就按你說的辦!”
開玩笑,現在國庫空虛好不容易找到個土豪,竟願意包攬購糧款,萬一討價還價把金主氣跑了,讓他上哪再找下一個去?
蕭子睿看了眼皇後,見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這才沒有再說彆的。
終於散會,蕭子睿直接跟著皇後去了鳳棲宮。
屏退外人後,蕭子睿立刻皺眉問道:
“母後今日因何要支持攝政王?”
雖然後來皇後還是想方設法給他安排了購糧的差事,但原本是西北軍的糧草全部由他包辦,可現在直接縮水了三分之二。
皇後見他明顯是有些氣不過,搖著頭歎了口氣:
“皇兒,你還是太年輕。”
蕭子睿越發不解:
“母後到底是何意,願聞其詳。”
皇後紅唇冷冷地勾了起來:
“廊渠兩州的富商確實可以提供糧食,但就算有我那故人從中牽線,價格也是市價的兩倍,而我們報到朝庭的價格最高也隻能到三倍,否則皇上必不會同意,號召捐銀也會更難。”
“這我早都明白!”蕭子睿不耐煩道,“但這跟攝政王從景國調糧有什麼關係?現在我們能買的糧更少了,可中間差價又沒變化,那豈不是損失了一大筆!”
“誰說的?”皇後淡然一笑。
“他蕭長珩非要去南邊國境外籌糧,山高路遠、路途艱險,可說不定中間會出什麼事呢……”
蕭子睿看著她深意的目光,突然就明白了過來。
“對啊!”他一拍桌子大喜道,“隻要……”
接到了皇後的眼神後又立刻收了聲,小心地看了看四周。
“隻要半路把他運的糧食都劫回來……”
皇後瞪了他一眼: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那是從富商手中買回來的!”
蕭子睿連連點頭,心頭仍是激動不已,冷笑道:
“蕭長珩他絕對想不到,他辛辛苦苦遠途籌糧,全是給本宮作嫁衣裳!”
……
回宮路上。
某王爺坐在馬車裡,眉心緊得能夾死個蒼蠅。
雲清清看了幾眼,就往後一靠,閉目養神,似全然感覺不到某人散發的冷氣一般。
終於還是蕭長珩忍不住開口:
“為何要答應那種無理的條件?你明知皇後不安好心。”
雲清清睜開眼,坐直身體看著他,蕭長珩一愣。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怎麼覺得這小姑娘眼裡冒著精光……似乎心情特彆好的樣子?
未待他多想雲清清開口了。
“皇後的心思我有什麼不懂的,無非就是讓她那渣狗兒子借著籌糧大賺一筆嘛。”
“要說隻是這點心思便罷了,他們偏偏還想拉我下水,借這個機會讓我吃個大虧,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如果我不放話說願意報銷全部買糧款,那狗渣男可能還不會放開了折騰,現在有了我這句話……嘿嘿……”
後麵的話雲清清沒講。
她今日早就發現太子黑光壓頂,長久以來作的孽已經差不多到位了。
這一次他九成九是要因買糧的事倒大黴的。
剩下那一點微弱的可能,就算他真的如期把糧食帶了回來,讓她真金白銀給報銷了,那也沒關係啊,不過就是幾十萬兩的事兒。
她雲清清、江北首富唯一的孫女,是缺錢的人麼?
她缺的是靈力!
私掏腰包解軍隊糧草之急這種事,既積累聲望又漲功德,要是花這點銀子還讓蕭子睿跑腿就能把事兒辦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雲清清扳著手指喜滋滋地盤算。
蕭長珩默默揉了揉眉心,輕咳一聲:
“你剛剛罵太子那些話,在本王麵前說說就算了,有外人在的時候注意點,莫要給人落了話柄。”
雲清清心思沒在這上麵,茫然道:
“我罵他啥了?”
蕭長珩默默地看著她:“……”
雲清清:“……哦,狗渣男?”
蕭長珩:“……”
雲清清撇了撇嘴:
“又沒說錯,狗還覺得吃虧了呢。”
“咳……”蕭長珩一個沒忍住,低著下頜猛咳了兩聲。
“王爺你沒事吧?要是受涼了得趕緊去看大夫。”
雲清清假模假式地關心道。
蕭長珩默默地把頭轉向車窗外,不理她了。
男人向來清冷的眉眼,卻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
調糧之事緊迫,兩人回府後立即要做準備,第二天便得帶隊出發。
當晚。
雲清清的院裡響起一陣鬼哭狼嚎。
“不要丟下我啊!清清姐你不在乎我了嗎?就算你不在乎我了,也不能丟棄這兩個無辜的孩子啊……”
雲清清:???
她看著左手扯著葉星瑜,右手拎著蕭逸言的狐狸眼男人,滿臉黑線。
她不過是出去辦個事,過幾天就回來了,這貨在那鬼叫個什麼勁啊?
還丟棄兩個孩子……這人怎麼說話這麼欠打呢!
她抬手摸了摸發簪,笑眯眯地看向青玨:
“阿玨啊,你要是覺得孤獨,我可以把破曉留下來陪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