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王爺顯然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問題,雙手緊緊握著雲清清的小手,愜意地舒了一口氣。
雲清清:……
你不是有內力嗎?真當我看不出你是故意凍成這樣的呢?
但她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男人忽地身體一傾,額頭已壓在了她肩頭。
“清清,我……”蕭長珩低沉的聲音停在半途,沒了動靜。
雲清清愣住。
即使是那天目睹他在冰天雪地的寒潭邊獨自療傷,這男人也是冷硬又毫不動搖的。
她還從未見過,甚至從未想過這人有一天竟會如此……脆弱?
“……你怎麼了?”她下意識地輕聲問出口,“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蕭長珩額頭緊緊抵著她的肩頸,默默搖了搖頭。
他半晌不說話,雲清清也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僵硬地一動不動這麼耗著。
她兩輩子都沒有麵對過這種情況,生平第一次,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好在路總是有儘頭的,等馬車到了王府,這種狀況也就結束了。
雲清清默默地想著,乾脆棄療。
但沒過一會兒,蕭長珩又低聲開口了。
“謝謝你……救了皇兄。”
雲清清恍然明白過來。
前幾日出手救活皇上後,她又開了個調養的方子,能改養皇上虛弱的體質,想來蕭長珩已經知道了。
這人在彆人眼中是權傾朝野的煞神王爺,甚至有多少人認定他把控朝堂,若不是雙腿殘疾早就對那個位置下手了。
可事實上,皇上在他心目中長兄如父,他一心隻想守好兄長的江山。
外界的誤解,他從不屑於解釋。
可那天皇上垂危,他怒意滔天地出現在寢殿時,隻有她看出了他隱藏在麵具下的心焦和惶然。
雲清清垂眸,男人完美的側臉輪廓映入眼中,同樣清晰可見的,還有兩人間那條如血般殷紅的因果線。
她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淡聲開口:
“他是一國之君,生死與國運相連,也與天地大道相連,我隻是遵從本心維護大道,你不必謝我。”
話音落下,蕭長珩雙手一緊,緩緩抬頭看向她。
“你……難道心中就隻有大道,一點也容不下其他麼?”他的聲音幽啞晦暗,濃墨般的雙眸中,泛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雲清清心口微微一滯。
前世師父就常在人前誇耀,說她天賦卓絕已是百年難遇,但最難得的卻是心性至真至純,若是整個玄門唯有一人能最終觸達天地大道,那必會是她。
隻是,她在離無數代人畢生努力接近的那個目標還有最後一步時,身殞道消。
正因如此,哪怕是這世界靈氣枯竭、玄門勢微,她仍想要拚儘全力一試。
重來一世,她不想負了自己。
雲清清深吸一口氣,趕走腦海中的回憶,暗暗念了個清心決。
然後直視著蕭長珩點了點頭,毫不含糊道:
“對。”
然後不等他有所反應,她抽回手靠在坐椅背閉上了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