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腦震蕩,加上心力交瘁,好好修養幾天就會沒事了。”
醫生說明了情況,做了該做的事情之後離開了。
沈輕語坐在床頭,看著臉色蒼白的葉長安,心疼極了。
沈墨離從外麵進來,身上的濕衣服已經換掉,頭發還是濕的。
他走過去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沈輕語扭頭,看了眼他,眼角逐漸濕潤:“墨離哥,難道,你們真的容不下長安嗎?”
“容得下。”沈墨離眼神深邃,表情卻是認真的。
“沒人容不下誰,對錯並不在我們的身上。”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需要去查證。
剛才如果不是家仆打電話給他,恐怕長安就……
他一直以為弟弟會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的。
“輕語,你怪我們嗎?”沈墨離忽然問。
沈輕語愣了下,恍然明白他剛才說了什麼,震驚的看著。
她的堂哥,沈墨離一向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清楚得很。
現在,他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來。
“我不知道,其實,上一輩的事情跟我們早就沒有關係了。”
抬手輕輕撫平葉長安皺起的眉頭,她微微笑了起來,又滿嘴苦澀。
“我們都不應該活在上一輩的恩怨之中,錯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錯誤從爺爺他們哪裡流傳下來,毀了姑姑,毀了大伯,現在,難道還要毀了他們?
“這個錯誤,難道非要讓所有人都付出生命的代價,才能徹底消除嗎?”
“是啊!”
萬般皆下品,唯有親情暖人心。
他們在長輩的孤高冷傲和自私中,經曆了非人的前半生,卻不想再過這種沒有人性的日子了。
葉長安昏迷了三個多小時,醒來的時候腦震蕩的後遺症讓她吐了兩回。
正巧從陵城急急忙忙做完手頭上事情趕回來的祁連城撞了個正著,臉色鐵青,上前對著沈墨離就打。
沈墨離自是厲害,卻不及祁連城在軍中待過,幾番過招,沈墨離臉上挨了一拳,撞倒了一旁的椅子,跌在地上很狼狽。
保鏢欲要上前,被沈墨離攔下。
“我說過,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讓你們沈家也跟著付出代價。”
沈輕語立刻上前阻攔,卻驚秫於祁連城的眼神。
“城城。”躺在床上的葉長安扭頭,弱弱的喊了聲。
那聲音雖然弱,祁連城卻聽到了,立刻上前坐下,抬手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
“沒事吧,哪裡不舒服?疼嗎?”
她隻是被沈喬瑞用力搖了一把,雖然搖出了腦震蕩,卻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沒事,還好。”
在祁連城對她的了解裡,明白她話裡的沒事就是沒事。
他卻覺得她所謂的沒事便是有事,她一向不想麻煩彆人,便是有難處也喜歡自己一個人咬牙挺著。
他心疼,抬手把她抱在懷裡,落在沈家兩兄妹身上便更多幾分冷意,似是一把利劍。
沈墨離尚能表現自在,沈輕語卻愧得快要哭出聲來。
能管理一個公司的沈家小姐,此時此刻隻是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祈求能得到原諒。
葉長安頭雖然暈,發泄一通把宗祠除了靈位之外的東西都砸了個透徹,細細一想確實是她的不對。
她窩在祁連城的懷裡,蹭了蹭尋到個最好的姿勢不動了。
一雙眼眸落在沈墨離的身上,說道:“我把宗祠砸了。”
“我知道。”
沈家宗祠,端莊沉穩的地方,卻被砸了個差不多。
葉長安以為,依照那宗祠的莊嚴來看,她這一通怒氣是發了,卻是對沈家列祖列宗大大的不敬。
她身上的血到底流得不太正經,沈墨離難道不應該對此生氣憤怒嗎?
“那你不生氣?”
“我早就想砸了。”沈墨離拉起椅子坐下,任由女傭用熟雞蛋給他散瘀。
葉長安迷惑了,沈輕語也有些訝異。
沈墨離是個冷酷的人,但是對於長輩,還是很孝順的。
宗祠被砸了,沒生氣,還說他早就想這樣做。
“你……”
“老祖宗們庇佑不了子孫,無法阻止事情發生,難道不應該砸?”
是這樣的嗎?
大抵意思就是這樣的。
葉長安卻沒來由笑了出來,這笑容卻讓人覺得特彆的感傷起來。
沈輕語呐呐的看著,想了想挪到角落裡坐下,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長安,不出十日,我一定會告訴你我說的那個所謂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可好?”
沈墨離凝視著她。
葉長安愣愣看著,許久之後方才點一點頭,道:“好,希望你想說的那個真相,是個好的真相。”
“大概是吧!”
沈喬瑞把葉長安搖出腦震蕩這件事情很讓祁連城生氣,連帶著隻要有葉長安在的地方,方圓三裡都有種冰凍三尺的感覺。
沈喬瑞被沈墨離罰在宗祠裡收拾並且麵壁思過,不知是不是心中有愧,沈喬瑞很聽話的半步都沒有走出來。
休息到第三日,葉長安終於好了。
聽沈輕語說沈喬瑞還在宗祠,沈墨離已經允許他出來他卻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