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緊抿的嘴唇,和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唐重錦不顧腦中的眩暈感,滑下病床,擋在父親麵前,冷臉對賀彩藍說:“你給我聽好了,我打你兒子是因為他劈腿被我給發現了,他被打完全是活該,是自作自受!”
病房門口圍了不少看熱鬨的醫護和病人,賀彩藍麵子上掛不住,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最後明顯底氣不足的道:“唐重錦,你給我等著,但願你收到法院傳票的時候還能這麼囂張跋扈!”
說完,一陣風似的踩著高跟離開。
唐重錦全身的力氣也仿佛在那刻耗儘,重重跌坐在病床上。
“重錦,你……”
“我沒事,爸。”她牽強一笑,輕輕推開父親欲攙扶她的手。
唐玉生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這時,學校忽然打來了電話,有急事讓他趕緊回去一趟。
唐玉生不放心唐重錦一個人,正準備拒絕,一旁的唐重錦卻小聲的說:“我沒事,您先回學校吧。”
唐玉生無奈,隻好作罷。
看著父親倉促離去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唐重錦蹲在寂靜的天台邊沒忍住哭了起來。
起初她隻是小聲的抽泣,後來哭聲漸漸變大,演變成難以抑製的哀嚎。
其實她並沒有表麵上的那樣瀟灑勇敢,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她與彆的女孩同樣有顆脆弱敏感的內心,甚至因為從小就沒有母親,她的內心比彆的姑娘要更加敏感。
唐重錦也忘記了自己那天哭了多久,哭到嗓子都啞掉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不悅的語調裡帶著深深的嫌棄。
“喂,彆哭了,你哭的很醜。”
唐重錦扭頭看了一眼,隻看到一截筆直的褲管,她擤了擤鼻涕,抽噎著反擊:“你……你才醜,你全家都不好看。”說完,她又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雙臂間,斷斷續續的哭聲悶悶響起:“再……再說了,我哭的醜……關、關你什麼事!”
陸之恒已經在病房裡聽這女人哭了半個小時了,惱人的哭聲令他實在沒辦法集中注意力看那些同樣惱人的case。
陸之恒抱著雙臂,淡淡道:“可是你的哭聲打擾到我工作了。”
唐重錦聞言,哭聲更加變本加厲。
陸之恒英氣的眉微微一蹙,隻好俯下身,拍了拍唐重錦的肩膀,同她講道理:“小姑娘,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她發絲垂下,間隙間露出白皙的臉頰和上麵斑駁的淚痕,像被雨水打過的白嫩丁香,有種脆弱又極易被摧毀的美。
陸之恒語氣放柔了一些,詢問道:“要不你到彆的地方哭?”
唐重錦慢慢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長相俊美,卻沒有一點同情心的男人,忍不住衝他吼:“你這人怎麼一點人味兒都沒有,我都被前男友綠了,你連我哭的權利都要剝奪嗎!”
“噗嗤,”陸之恒沒忍住很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你們這些小姑娘還真是的,失個戀就這麼肝腸寸斷?”
唐重錦不由得又看他一眼,眼前的男人很年輕,左右不過二十五六歲,卻一口一口小姑娘的叫她。
唐重錦癟癟嘴,“要隻是失戀還好呢。”她擦了擦眼淚,“我把那個渣男給打進重症監護室了,他家裡肯定是要起訴我的。你知道吳氏集團嗎,那個渣男就是他們家的老二。”
吳家在江城也算是商圈裡有頭有臉,要真的是打起官司,她一個平頭小老百姓肯定是硬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