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站好,全場所有的目光和焦點就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江北生得美,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而今天晚上這麼一打扮,完全豔壓了在場的所有人。
她清了清喉嚨,握緊了話筒,抬起眸來向下一掃,心裡莫名有些緊張。
呼。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來。
沒事的,江北,有什麼可緊張的?
就算她說錯了什麼話,做錯了什麼事,頂的也都是江南的身份,惹了禍事也都是她江南來背。
她壓下心中的忐忑,再次抬眸望向台下的時候,麵上神色已經是波瀾不驚的了。
她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我這次父親舉辦舞會,我生為他的女兒自然也是要捧場的。相信在場的大家也都知道,我前幾天說我成立了塞外江南的事情。”
說在這裡,她突然頓了一下,好像在猶豫著什麼,偏過頭,目光猶疑地看向顧珩弈的方向。
顧珩弈舉著高腳杯坐在那裡,看見她望過來,寵溺一笑,舉起酒杯向頭示意,看起來兩人恩愛無比的樣子。可是隻有在看不到的正麵,江北知道,他的目光無疑是凶狠的,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江北故作慢半拍的樣子,有些瑟縮著扭過頭,露出了一個微笑。
一個很淡很淡的微笑。
帶著稍稍驚恐不安。
這一笑落在台下的那些記者眼裡,就帶了些不明的意味了。
江辰在台下眯起了眼,唇角處勾起一個笑。
“我和顧珩弈感情一直很好,這次也是我們共同的主意,他對我也真的挺好的,對了,關於那個視頻的事情,不過是角度上的問題罷了。”
台下的顧珩弈突然麵色一冷,卻還是不動聲色地看著台上的江北,除了他已經因為過分用力而顯得發白的手指。
江北。
你想要乾什麼?
江北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扭過頭,露出一個微笑,點頭,最後在大家打算接著聽她說下去的時候,她卻突然停下了所有,走了下去。
一片喧然。
江辰一直勾著的唇角也是僵住了,雙眼眯成一條縫,緊盯著江北。
他突然好想就明白了。
江北此舉,雖然說的一切都非常簡短,但是因為她在途中一直頻頻望著顧珩弈,給人造成一種她要看著他人臉色行事的感覺。
就算她說那視頻隻是角度問題,但是會有誰信呢?
誰都會覺得她是因為迫於顧珩弈,才會說出自己和他的關係好的話。
當然,隻是表麵上的好,而在背地裡,或許手段還要更加殘忍。
一個表裡不一的人,有誰會去相信他的人品,會把事業安心地交給他呢?
沒有一個人。
所以就是江北這隨隨便便的幾句話,或許能讓短時間之內顧家受到重大創傷。
這個道理,江辰竟然能明白,那說明顧珩弈此時也是明白了過來的。
江北在下台之後,沒有去往一個地方,雖然是笑著的,卻帶著勉強的感覺。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匆匆離場,好像在逃避著什麼人一樣。
顧珩弈臉色一黑,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露出一個微笑,匆忙跟著江北走了出去。
江北一直往前走著,深夜的草叢的露水打濕了她的裙子,她卻置若未聞一般,隻顧往前走去。
打擊了顧珩弈,她自然是喜悅的,但是因為這喜悅,她卻隻能自己獨自一個人分享,而不能分享給任何人。
她一直走到了一旁的院子裡,帶著白熾燈光的底下。
她開始莫名分外想白夏。
或許真的是深夜太多愁善感,她竟然突然覺得眼睛有點熱。
淚慢慢湧上了她的眼,江北隻覺得鼻子酸得厲害,卻還要故作不在乎的樣子,偏過頭,努力想把那淚憋回去。
可是心臟處那一抽一抽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她,一切都不一樣了。
白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