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皺過一次眉頭,可是如今,他卻皺了。
“珩弈,”她慢慢念出這個名字,心一抽一抽得疼著,卻什麼也不敢問,什麼也不敢多說,生怕等下問出來的話語,說出來的答案,正好是自己最怕聽見的那一個。
所以她選擇性地不去聽。
“睡吧。”她扭過頭,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不讓有一絲一毫的流露出來,來日方長,以後她還有得是時間。
不急,她在心底安慰著自己。
攀住他的肩膀,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身上,讓他帶著自己去了床邊,而後放下她,正想說些什麼,顧珩弈卻突然伸手就將牆壁上的燈的開光關掉了。
“睡覺吧。”黑暗中,傳出了他的話。
一陣悉悉索索餓聲音響起來,江南還沒有適應突然就黑下來的環境,被顧珩弈帶著,躺在來床上,蓋上來被子。
一蓋好了被子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渾身冰涼,如墜冰窖一般。
本來現在就入了秋,她半夜又穿得少,經曆了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全靠那些事情帶給自己衝擊,才沒有感到冷,可是現在一放鬆下來,就覺得渾身都冰涼涼的。
她感到身旁的床突然塌陷下來,應該是顧珩弈睡在了她的旁邊。
一時之間,兩個人竟然都沒有講話,氣氛有些沉悶。
江南動了動身體,腦子裡正翻來覆去地想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就聽見顧珩弈突然開口問道:“你手沒事吧?”
她一愣,反應過來,搖搖頭,突然發現他是看不見的,才開口說道:“沒事。”
聲音很小,還帶了一絲鼻音,委委屈屈的樣子。
而後她翻過身,突然靠在了顧珩弈的身旁,手肘輕輕抬起,若有若無一般,正好放在來他的胸口處,而後蹭掉了肩膀上的帶子,裸露出一片肌膚,靠近他,輕輕地蹭了蹭。
她篤定,這樣一上來,正常男人絕對會忍受不住。
“珩弈,”她將頭靠過去,低下頭,埋在被子裡,溫熱的呼吸正好打在他的脖頸處,“我……”
話還沒說完,顧珩弈突然動了動,不留痕跡地撫開的她的手,整個人也離她離得有一段距離。
“很晚了,睡吧。”
一句話,輕飄飄的,瞬間就隔絕掉了江南的一切想法。
她有些不甘,重新柔了身軀,纏上去,在他身側吐氣如蘭:“珩弈……”
這次,顧珩弈突然就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應該拒絕她嗎?還是應該怎麼樣?
這好歹怎麼說也算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從前他也期盼了這一天很久,可是當這一天真正發生的時候,他才發現其實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美好,至少不是現在這樣,自己心無旁鷲,哪怕那人纏在了自己身上,在一旁嗬氣如蘭。
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身體有一定的了解,他幾乎都有些懷疑會不會是有問題了或者怎樣。
“南南,”他斟酌著,在這裡飛速地想著應該怎麼開口才最好,而後不留痕跡地移開身子,幸好床夠大,隨便他怎麼移動也不怕會掉下去,“睡吧。”
江南一頓,好像一盆火猛的被澆了一盆冷水,熄滅地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