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顧珩奕接到了手下每天不下於十幾通的電話,次次都是關於股票下跌,信譽受損以及查詢不到對顧氏下手的神秘人,其實能竊取到如此機密文件的人,必定是顧珩奕自己信賴至深的人,但是具體如何卻是不方便交代給彆人的。
結束了今天的第三次視頻會議後,顧珩奕煩躁地摸出一根煙,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讓尼古丁的氣息在肺裡繞了一圈,再慢慢吐了出去,董事會已經再三催促他回去處理這些爛攤子了,畢竟,如果這種時候公司總裁可以站出來,勢必會給持有顧氏企業的股民們喂下定心丸,減少股票拋售,緩解顧氏的資金鏈緊張問題。
顧珩奕取來一瓶紅酒,慢慢的擰開了瓶塞,緩緩的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殷紅如血的酒液順著高腳杯杯壁慢慢滑進男人的喉嚨,性感至極。
顧珩奕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絲毫不在意以往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此刻亂得像鳥窩一樣,此刻顧珩奕腦子裡都是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溫柔的她、冷漠的她、倔強的她還有難過的她,這些片段慢慢湊成了一個完整的人:江北。
顧珩奕自小見慣人情冷暖,也自認為練就一身銅筋鐵骨,百毒不侵,從少年起的顧珩奕就已經熟諳城府心機之道,一張完美麵具戴在臉上,從未有人能從中察覺到他真實的想法,成年之後的顧珩奕就更是爐火純青了。
可是一向理智自持的顧珩奕現在卻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紅了眼眶,有什麼東西順著顧珩奕完美分明的下巴滾落,啪嗒滾入地毯,很快消失不見,隻有顧珩奕臉上殘留著的濕潤可以證明它不是幻覺。
“江北……江北……”,顧珩奕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兩個字,翻來覆去的呼喊著,聲音溫柔似水,仿佛隨時能將人溺斃,但是卻又包含著隱隱的絕望與瘋狂。
顧珩奕想到了初見江北時的討厭不爽,想到了誤會江北時對她的憎惡,想到了知曉自己喜歡她時的震驚,想到了知道江北就是天行有常時的欣喜若狂,想到了江北與他吐露心聲時的幸福,想到了她今天對自己的冷漠與厭惡。
有那麼一瞬間,顧珩奕甚至想著是不是放手會讓江北覺得幸福,但是很快顧珩奕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拚命的搖頭,江北是他年少時的光,溫暖了他的青春,他已經錯過江北一次,他不允許自己再放手,他承受不住再次失去江北的痛苦!
顧珩奕的大腦翻騰起來,攪得他頭疼欲裂,思維卻越發清晰,從他愛上江北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陷進去了,而天行有常是江北這件事無非是加深了這種愛戀,卻並不起決定性作用,從第一次的心悸到現在,江北已經融入他顧珩奕的血肉,刻進他的骨子裡了,若是舍棄了江北,他也沒有辦法再去看著這世界了,縱然紅塵繁華,若是沒有了你,在我眼中隻留有冷酷的風,陪我一起捱過每一天。
顧珩奕堅定了想法:江北是顧珩奕的,這一點自己不會容許自己去改變,可是同時,顧珩奕也是江北的,江北不是籠中的金絲雀,等著自己去圈養,她也有自己的夢想和事業。
如果自己還想挽回江北,那就要尊重她的朋友,尊重她的選擇,在背後支持她,讓她毫無顧慮地去飛去追夢,而不是成為她成長路上的阻礙,這樣就太自私了,而且無異於在兩人曲曲折折的感情路上矗立起一根刺。
顧珩奕深深覺得自己之前的吃醋行為太幼稚了,雖然一想到那個姓佟的對自家江北曖昧的眼神顧珩奕就很不爽,但是自家江北很明顯隻拿他當普通上司嘛!
自己當時也是氣急,沒準那個姓佟的正暗搓搓的看自己笑話呢,就等著江北和自己鬨掰了他好趁虛而入,陰險,太陰險了,還好自己想明白了,不然真著了佟禮琛的道,自己連哭都沒地兒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