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今早就不怎麼安寧。
沈棠知衣服都還沒穿著整齊的時候,就跪在沈家家主沈政司麵前吵著鬨著要嫁給康國公世子薛靖騫。
“爹!我的婚事我要自己做主,我才不要你們給我包辦婚姻!”想到昨夜的床笫之歡,沈棠知得意中帶著胸有成竹,“我昨夜已與康國公世子發生了關係,按著你們這裡的規矩,我得嫁給世子才是!他拿了我的清白,就得娶我,不然我還能嫁給誰!”
這話如電擊狠狠劈在沈政司頭上。
他臉色鐵青的瞪著自己這個小女兒,極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立在門外如同竹鬆般清瘦的沈京紓低垂著眼睫,既不進去也不離開。
隻是眼底浮動著幾分暗光。
渾身透著聽好戲一般的閒散。
屋內的沈棠知沒有半分羞愧,反倒是高高昂起頭,“是世子喝醉了酒非要跟我上床的,又不是我上杆子去的!”
“再說了,就連世子都說要對我負責,要娶我,您著什麼急?他堂堂一個世子總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沈棠知撇了撇嘴,古人就是麻煩。
就算事實是她設計的又怎樣,既無人證又無物證,她怕什麼。
倒是那個世子,被她狠狠捏住了一夜情的把柄。
門外的沈京紓目光微頓,琢磨著這大逆不道的話。
倒真不像是重生一遭的人。
更像是……換了人一般。
即便如此,她這妹妹依舊是蠢。
“混賬!”
“你簡直丟儘了我沈家的臉麵!”
沈政司沒想到一向隻是有點驕縱的女兒如今這麼無法無天,氣的抄起戒尺就要打下去。
一旁許久沒作聲的沈夫人李氏立馬心疼的護在了沈棠知麵前,眼淚汪汪。
“老爺,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要打她,不如就先打死我!”
“你給我讓開!”
沈政司怒火衝天,一想到康國公府那樣的勢力,又想起沈棠知做的這般不要臉的事,氣血上湧。
“要不是你嬌慣她,她何至於此!”
“康國公府那位世子早就與你姐姐京紓定了親事,後日就要迎娶京紓過門,你怎麼敢跟世子搞在一起!”
沈政司咬牙切齒瞪著沈棠知,“你好歹也是我沈家的嫡女,就這麼上杆子給人做妾嗎!”
沈棠知有些不滿,還有些煩躁。
“我才不做妾!我未來可是要做……”
她說到一半猛地住了嘴,忽的想起來什麼似的,從衣袖裡掏出一塊玉,“世子說了讓我做平妻,這是他給我的信物,這下你總信了吧!”
那塊玉質地溫潤,透著清澈的光澤。
上邊刻著康國公世子的名。
薛靖騫。
屋內忽的沉寂。
沈政司似是也沒想到這一茬,怒意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李氏適時哭訴,梨花帶雨,“京紓是你的女兒享得榮華富貴,難道棠知就該受苦嗎?我可憐的女兒啊……”
李氏越哭越悲慟。
沈京紓這才斂了心思,麵色極為淡然的踏進去。
同沈棠知一比,她一身水青綾羅裙,淡雅出塵,舉止更是落落大方,將一個大家閨秀的模樣做到了極致。
“父親。”
她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嫡妹沈棠知,稍顯淩亂的領口處浮著紅痕。
看來昨夜還挺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