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珩並不知道蕭景宴的小心思,他把蕭景宴推出去後,就回了房間。
沈安寧正依偎著床頭,笑盈盈的看著他。
沈長珩聳聳肩。
“怎麼,大哥留下來陪你,你不開心?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是心疼你家王爺了?想替他出頭啊?”
“哪有?”
沈安寧笑盈盈的勾唇,她見沈長珩過來,抬手拉住他的胳膊,讓他坐在床邊上。
小手,直接附在了沈長珩的手腕上。
沈長珩一愣,“你……”
“彆說話,我給你診脈瞧瞧,等會兒我再看看你的傷口。”
之前,在西郊樹林的時候,沈長珩曾和段大有過短暫的交手,沈長珩受了傷,沈安寧也是知道的。剛剛,沈長珩進來,就一直表現的雲淡風輕,仿佛自己身上的傷,根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似的,可沈安寧心裡卻一直惦記著。
她很清楚沈長珩的脾氣。
之前,蕭景宴去了青峰鎮,去了杏花村,但凡沈長珩能行,他是必定會跟去的。
可沈長珩沒有,那就說明,他擔心自己狀況不好,會拖後腿。
可暝悠、暝卉都去了。
沈長珩的狀態,怕是還趕不上沒受傷的暝悠、暝卉,這傷勢嚴不嚴重,沈安寧心裡有數,她不看看,她不安心。
聽著沈安寧的話,沈長珩覺得,他所有的偽裝都可以卸下了。
沈長珩淺笑,由著沈安寧診脈。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沈安寧才鬆開手。
“大哥,你常年在邊境,受傷都已經成家常便飯了,大傷小傷新傷舊傷,瞧著問題不大,可是這些傷對你總歸是有影響的,眼下你年輕,倒也不顯,可若不好好調理,之後少不得要受罪。而今你可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大嫂,還有孩子,就算為他們,你也得多注意點。”
“我知道。”
“等回頭我給你開些藥,你照常喝著,調理調理,順帶著我再給你些藥膏,把身上的舊傷,尤其是痛的地方,全都處理處理。”
“好,你說怎麼來就怎麼來,我都聽你的。”
“說得好聽。”
沈安寧說著,抬手拍了拍沈長珩的腿。
一時間,沈長珩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臉色都有些微微泛白了。
沈安寧搖頭,“你來,還是我來?”
“安寧,你才喝了一次藥,身子還沒好利索呢,你還是個病人,需要人照顧呢,就先彆惦記我了。我這沒什麼事,這樣,等明日你稍微好些了,再給我診治,可好?”
“還沒什麼事,怎麼著,非得以後當了瘸腿將軍,才算有事?”
“我……”
“彆你你我我的了,大哥,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不讓我瞧瞧,我心裡更惦記,我更休養不好,自然好得也會更慢。就算為了我好,你也該讓我瞧瞧,讓我安心。再囉嗦,我真就得叫人,把大嫂找過來了。”
聽著沈安寧的話,沈長珩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無奈。
他了解沈安寧,就如沈安寧了解他一樣。
沈長珩也沒多說什麼。
轉身去桌邊上,拿了剪子過來,沈長珩將腿上的料子剪開了,將傷口露了出來。
大約是頻繁走動的緣故,厚厚的紗布上,已然又染了一層血,他將紗布一並剪開,傷口就露了出來。
傷口很深,幾乎刺穿了沈長珩的腿,大大的血窟窿,入眼便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