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
沈安寧、蕭景宴過來的時候,蕭景亭正在砸東西。
昨夜,他幾乎一夜未睡,可是,他苦苦期盼得來的消息,沒有一點是好的,他們的人儘數被誅,慘不忍睹。今日一早,皇後遭了皇上責難,楊家也受了牽連,這種結果,完全超出了蕭景亭的預料。
他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雖然眼下五皇子府還沒什麼動靜,似乎已經被皇上遺忘了,被放過了……
可蕭景亭知道,沒那麼簡單。
皇上在等著。
等一個機會,跟他算總賬,今日的這些事,總歸是一個驚雷,會有炸響的那一日。到時候,他的處境隻會更糟。
蕭景亭怎麼能不心煩?
隻是想收拾一下鎮國將軍府,隻是想把沈安寧綁來,給他治治手而已……
怎麼會鬨成這樣?楊翊,堂堂左相,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無用了?
蕭景亭心裡恨。
這時候,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小廝趕在沈安寧和蕭景宴前頭,到了蕭景亭這邊,給他報信。
“殿下,戰王爺和安寧縣主來了。”
無視滿地狼藉,小廝低著頭,匆匆開口。
聽著這話,蕭景亭眼神狠厲。
“你說誰?”
“是戰王爺和安寧縣主,已經進了府,奔著主院來了,馬上就到。”
“砰!”
隨著小廝話音落下,蕭景亭猛地站起身,他一抬腳,就將身邊的桌子也給踹出去了老遠。
“奔著主院來了?馬上就到?他們當我這五皇子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們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還有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死人嗎?什麼時候,我五皇子府的大門這麼好進了?你們不會攔著嗎?我養你們,是在養廢物嗎?”
蕭景亭咆哮,吼得歇斯底裡。
小廝戰戰兢兢的,他低著頭,不敢言語。
這工夫,蕭景宴已經牽著沈安寧,到了門口,他們自然也聽到了蕭景亭的喊聲。
蕭景宴嘴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人未進屋,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五哥,自家兄弟來串門,怎的就還說上把你放在眼裡不放在眼裡的事了?這豈不是見外了?五哥,這是心情不好嗎?出了什麼事,我這做兄弟的,為你分分憂,如何?”
話,倒是客氣,甚至有兩分熱絡親昵。
隻是蕭景宴的語氣,幸災樂禍以及諷刺嘲弄太濃了,這好聽的話,也怎麼聽怎麼彆扭。
誅心的厲害。
蕭景亭臉色黑沉,他極力克製著,緩緩坐了下來。
這種時候,蕭景宴和沈安寧過來,無非是想來看他的熱鬨,順帶著冷嘲熱諷,落井下石,他好歹是皇家嫡子,是做兄長的,就算輸了博弈,他也不能輸了氣度,他不能讓蕭景宴和沈安寧看了他的笑話。
他已經夠慘的了。
再讓他用狼狽,去取悅那兩個人……
他做不到。
蕭景亭心緒複雜,他緊緊的咬著唇,幾乎是片刻之間,他的唇齒間就蔓延出了血腥氣,不過,他像是感覺不到一樣,麵色不改。
蕭景宴和沈安寧很快就進來了,屋裡許多東西都被砸了,亂糟糟的。
蕭景亭心情如何,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