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安寧給自己粗略包紮的布,早已經又被血洇透了。
蕭景宴將布解下來,傷口隨之露了出來。
沈安寧腰間的傷口約莫有半掌長,雖然避開了要害,短時間內不會致命,可傷口很深,失血不少。再加上受傷後沒能及時處理,無藥可上,傷口的皮肉蜷縮外翻,混著血跡,模樣有些駭人。
蕭景宴手微微顫了顫。
他的眸光裡,更多了幾分晦暗不明的神色。
破廟裡太冷了,肌膚露在外麵,沈安寧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蕭景宴回過神來。
“我給你清理傷口,馬上就好。”
順手把披風給沈安寧裹緊了些,蕭景宴拿了帕子,給沈安寧清理汙血。
暝塵進來,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可還不等他看清情況,就聽到蕭景宴喊了一聲,“背過身去,在近處點兩個火堆,把熱水燒上,然後就去外麵盯著。”
“是。”
見蕭景宴語氣冷冽,暝塵沒敢多問,他即刻去辦。
他們是從禹城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京的,馬上帶的東西還算齊全,不一會兒,暝塵就點了火,把熱水燒上了。
有了火,破廟裡也暖和了不少。
沈安寧臉色稍稍好些。
蕭景宴拿了個瓷瓶,直接塞到沈安寧手裡,“自己吃,我去洗洗帕子。”
沈安寧把瓷瓶拿近些打開,藥香撲麵而來。
是回春丹。
沈安寧自己就是習醫之人,她自然知道,出自醫仙穀的回春丹有多金貴。千金難求的東西,蕭景宴就這麼給了她。
“你……”
“吃,”大抵知道沈安寧想說什麼,還不等她開口,蕭景宴就給了回應,“這玩意雖然叫回春丹,雖然金貴,可到底是給活人用的,死了再用可沒效果,沒什麼可舍不得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景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沉。
像是在遺憾。
在後怕。
沈安寧心下疑惑,她下意識的凝眉,可蕭景宴已經起身走開了。
沈安寧沒再多想,她取了一顆回春丹,反複查看了兩次,確認沒問題才服下去。丹藥入口即化,淡淡的藥香在唇齒間蔓延,不過須臾,沈安寧就感受到,身上有一股暖流回蕩,比之前暖了不少,那些隨著失血而流失的力氣,也在一點點彙聚。
果然是好東西。
沈安寧想著,就聽到破廟外,傳來了暝塵的聲音。
“王爺……”
蕭景宴洗了帕子,重新坐回到沈安寧的邊上,他用衣袖虛遮住沈安寧的傷口,這才將暝塵叫進來。
“什麼事?”
暝塵低著頭,不敢看沈安寧,他快速回應。
“王爺,東北邊有人發送信號,從距離來看,應該是堯山村,距離咱們這娘娘廟不足五裡。是行動信號,很有可能是衝著咱們這來的,咱們要不要先離開?”
蕭景宴調查禹城貪腐案,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
這一路回京,他們沒少遭遇伏擊。
可以說是幾經生死。
如今臨近京城,也是那些人最後的機會,更瘋狂更不計後果的殺戮,都可能出現,暝塵擔心再出意外。
沈安寧聽著有人來了,下意識的想到了蕭景煜。
她身上隱隱有殺氣浮動。
蕭景宴瞧著,眸色又暗了些許,他慶幸他從禹城趕回來了。
“咱們這有病人,傷口還沒清理好,不方便長途跋涉。你去破廟外守著,探查下情況,在我出來之前,若是有人靠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