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著是在太極殿裡,翠煙聲音很小,可她伸手拉住了沈安寧的手,她雙手冰涼,身子抖如篩糠。
沈安寧眉頭微蹙,“怎麼了?”
“綰綰出事了。”
人太多,皇上娘娘全在上位坐著,翠煙不敢細說。
沈安寧回想著綰綰那張慘白的臉,心有猜測,她快速起身,給暝悠、暝卉使了個眼色,之後她就拉著翠煙繞去後排,出了太極殿。
太極殿外。
沈安寧雙手按著翠煙的肩膀,讓她冷靜,“深呼吸,彆慌,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小姐,你救救綰綰吧。”
翠煙忙不迭的跪了下來,她眼淚如豆子似的,嘩嘩的往下掉。
仰頭看著沈安寧,她快速開口解釋。
“剛剛獻舞回去之後,綰綰就撐不住了,她唇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人也差點栽倒了。奴婢去扶她,就發現她的衣裳上有血,滴滴答答的,越來越多。起初奴婢以為是她月事來了,就忙扶著她坐下,可那血多的嚇人。奴婢這才想起來,她前不久才來過月事,那不是月事出血。現在,她已經暈過去了。”
挪動雙腿,翠煙跪著往沈安寧身邊蹭了蹭。
四下看了看,她哽咽開口。
“小姐,你給綰綰診過脈,一定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在宮裡出了這種事,那是要命的。更何況今兒還是除夕之夜,宮宴正熱鬨,若是讓人知道她身子這樣,還見了血,誰不嫌晦氣?上頭主子一惱,指不定就得要了她的命。小姐,你救救綰綰吧,這時候,就隻有你能幫她了。求小姐了,求小姐了。”
翠煙說著,連連給沈安寧磕頭。
大約是真的心疼綰綰姑娘,翠煙磕頭的時候一點沒收著力,她額上很快就腫了一片。
沈安寧蹙眉。
“你是說,綰綰身下出血,很多血?”
可之前在芳菲苑裡,她給綰綰診過脈,她可以確定,綰綰脈象穩定,胎像穩定,雖有感染風寒的症狀,卻不至於小產。在太極殿獻舞的時候,綰綰的臉色就開始發白,白的過分,而今身下出血,這是小產的症狀,應該是用藥所致。
這就是蕭景煜的布局嗎?
在芳菲苑製造偶遇,讓她了解綰綰的身子狀況,用藥讓綰綰小產,利用她的醫者仁心,逼著她去給綰綰看診……
之後再進行下一步?
以人命做局,未免太陰毒了點。
計劃倒也還算可以,可惜蕭景煜錯算了,她醫術挺不錯的。
她既然能看出綰綰有孕,就能看出綰綰小產異常,這布局,從根本上就存在隱患,存有疏漏。
蕭景煜果然還是當初那個蕭景煜……
自負又愚蠢。
沈安寧的心思,翠煙絲毫不知,她聽問忙開口回應,“是,這種事,奴婢不敢亂說。”
“我知道了。”
伸手把翠煙攙扶起來,沈安寧輕輕勾唇。
“放心吧,既然遇上了,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不過你得等一等,我進去跟家人交代一聲,免得她們見我久久不回,該擔心了。到時候若是他們急著尋我,鬨起來了,反倒不好。”
“好,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行了,去邊上等著我吧,我馬上就來。”
沈安寧說著,就回了太極殿裡,跟程氏、姚氏說自己喝了兩盅酒,要去散散酒氣,之後沈安寧就把暝悠帶出來了。
一邊往外走,沈安寧一邊低聲囑咐。
“殿外候著,給我看住了蕭景煜,剩下的見機行事。”
暝悠身子一震。
定定的看向沈安寧,暝悠快速叮囑,“奴婢會把人盯好了的,小姐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