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皇家,飽讀聖賢書,四皇子學會的就是這些嗎?我之前說舒文升自私、怯懦、無恥,那四皇子你呢?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沈安寧……”
“四皇子出身尊貴,一生下來就飽受榮寵,我沈家滿門武將,是隻會舞刀弄槍的粗人,四皇子看不上我們沈家,輕視踐踏,我們認了。可是,四皇子看看這滿殿朝臣,你把他們放在過眼裡嗎?你在意過他們的陳述建議嗎?你將他們置於何地?都說忠言逆耳,四皇子想保全自家人的時候,是不是也該想想,什麼是事實真相?什麼是鐵證如山?什麼是天理昭昭?什麼是民心所向?”
沈安寧字字珠璣,她紅著眼睛,一步步靠近蕭景煜,頗有點咄咄逼人的味道。
蕭景煜體內九命血蠱被催動,他腦子都是嗡嗡的。
他幾乎聽不清沈安寧在說什麼。
他隻能看到,沈安寧的唇瓣在不斷煽動,連帶著她質問的表情,都變得猙獰可怖。
蕭景煜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他心裡不安,他的頭疼痛欲裂,像是要炸開一般。幾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蕭景煜猛地伸手,掐住了沈安寧的脖頸。
“閉嘴,我讓你閉嘴,你聽到沒有?”
“嗯……”
沈安寧麵色痛苦的哼了一聲,卻沒有反手還擊,掙脫鉗製。
不是做不到,而是還不到時候。
好不容易激怒蕭景煜,逼的蕭景煜動了手,她要蕭景煜更多的表露他的嗜血和殘暴,表露他的猖狂和放肆。
而她要表現的,是克製隱忍,是顧全皇家顏麵,顧全大局,是迫不得已之下進行反擊,是哪怕打死了蕭景煜,她依舊可以全身而退。
“放……放開……”
沈安寧艱難開口,她拳頭都是戲,鬆開又握緊,握緊又鬆開,似是隱忍退讓,猶豫不決。
不過,此刻的蕭景煜,可沒能力去觀察和思量那些。
他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
朝臣們瞧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四殿下,趕緊把沈小姐放開,這是在殿前,殿下不要亂來。”
“沈家滿門忠烈,殿下不可亂來。”
“這成何體統?”
“四殿下如此行事,全然不顧皇上在場,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嗎?沈家肱股之臣,沈家女也曾上陣殺敵,於國有功,四殿下對她如此,那之後又要對誰動手?是百姓還是朝臣,是皇子還是皇上?”
“四殿下,沈小姐沒說錯,忠言逆耳,她疾言厲色之下,存的何嘗不是一片仁心?四殿下,彆一錯再錯了?”
朝臣的聲音越來越多,蕭景煜隻覺得耳畔嗡鳴聲重,他腦袋疼的也愈發厲害了。
拉扯著沈安寧的脖頸,蕭景煜將她拉向自己。
手,驟然再次收緊。
看向眾人,蕭景煜紅著眼睛,厲聲咆哮。
“都吵什麼?閉嘴,都給我閉嘴。我是皇家的四皇子,出身尊貴,你們都得聽我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跟我作對都得死。我動了沈家又如何?你……你們……還有你們……誰惹我,都得死……啊……”
蕭景煜的咆哮聲甚至還沒落下,就輾轉成了一陣痛呼。
沈安寧出手掙脫開了蕭景煜的控製,反掌打在他的肩頭,而蕭景宴同時出手,將蕭景煜一腳踢飛,摔出去了幾丈遠。
血,從蕭景煜嘴裡噴出來,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