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孟州,朕準你專審之權,由你嚴審所有與舒文升有關的案件,有結果直接見朕通稟,任何人不得乾涉。所有妄圖乾涉、疏通關係、為舒文升求情者,全部記錄在案,以行賄結黨論處,決不輕饒。”
田孟州身子一震,他快速回應。
“臣遵旨。”
朝臣們默不作聲,但有不少人,都不著痕跡的看向了蕭景煜。
之前,皇上要說的明明是將舒文升拖出午門外杖責,算是小懲大誡,這是在給沈家撐腰,可多少還算顧及著舒家的顏麵,顧及著蕭景煜的臉麵。
但現在來看,怕是皇上什麼都不會再顧了。
這次,哪怕有進獻瑞獸的功勞,舒家怕是也要栽個大跟頭了。
眾人心裡尋思著,不敢開口。
這時,就聽皇上又冷聲吩咐,“謝昭,將舒文升關進京兆府大牢,帶二十禁軍輪班看守,案件有結果前,不得讓他逃了,更不能讓他死了。配合田孟州嚴審舒文升,這些年他做過的事,害過的人,要一件不落的全給朕審出來。可對他用刑,不必忌諱,要記住,三日之內必須有結果。”
“臣遵旨。”
“老九,帶人封禁舒家府邸,清點舒家名下所有錢財田產,一樣不落,著人看守,案件審理結束後再做處置。”
蕭景宴上前,“兒臣領旨。”
除此之外,皇上又留了幾個朝中重臣到禦書房議事。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他才看向沈安寧。
“沈家丫頭,你於國忠,於家孝、於百姓義、於奸人勇,你巾幗不讓須眉,朕自不會讓你寒了心,不會讓如沈家兒郎那般的忠臣寒了心。傳朕旨意,沈家孫媳受驚,賜黃金百兩以示安慰。沈家丫頭,你先回去等著,沈家事,三日之內朕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說是三日,可皇上心裡,其實已經有決斷了。
舒文升決不能輕饒。
至於舒家、舒昭儀、蕭景煜他們的處置,隻等著看後續調查結果了。若他們安分,那自然一切好說,如若不然……
這京中的天也該變一變了。
皇上掃了眼蕭景煜,眼神晦暗,怒意不減。
沈安寧大抵能猜到皇上的心思,她紅著眼睛看向皇上,哽咽謝恩。
“皇上聖明,臣女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先下去吧。”
沈安寧也沒耽擱,她瞟了蕭景煜一眼,就快速離開了,暝悠、暝卉見狀,把擔架上的王海放下,交托給了田孟州處置,她們則抬了另一副空擔架,帶著小廝也跟著沈安寧出去了。
大家夥瞧得明白,這副空擔架,是沈安寧給自己準備的。
她此來的確存了必死之誌。
一時間,大家夥看沈安寧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欣賞。
畢竟,就算是換做他們,麵對生死,麵對強權,怕也難有如此傲氣,如此氣魄。
將門虎女,沈家女果然非同一般。
沈安寧走後,皇上發了話,朝臣們也陸續跟著散了。
一直到眾人離開,皇上才帶著他留下的幾個朝臣回了禦書房,商討舒家、舒文升相關事情的後續調查安排。連帶著蕭景煜,也被帶到了禦書房,隻是蕭景煜身子受不住,彼時,他早已經暈過去了。
黃澤很快就到了,他按照皇上的吩咐,在偏殿給蕭景煜診脈。
越診,黃澤的臉色就越奇怪。
等到皇上和朝臣們議完事,遣散了幾個朝臣,黃澤就匆匆的過來了。
“如何?”
皇上開門見山的詢問。
黃澤自然不敢隱瞞,“回皇上,四殿下雖然身體外傷未愈,但太醫們處理的很好,並沒有什麼太大問題,皇上不必擔心。”
“他身體沒問題?那他為何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情緒失常?”
“這……”
黃澤猶豫,遲疑半晌都沒開口回應。
皇上臉色瞬時更冷了。
“有話直說。”
“臣遵旨,”黃澤深呼了一口氣,他頭更低了些,這才斟酌說辭開口,“四殿下身體並沒有異常,他的脈象也還算平和,並沒有中藥中毒的痕跡,可他的腦部又似乎有些不對勁兒。臣以為,如果……臣是說如果,如果四皇子突然情緒失控,不是故意為之,那他多半……”
“多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