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安寧出去,蕭景宴不放心,他快步跟了出去,順勢把藥材接過來。
“怎麼處理,你告訴我。”
沈安寧也沒跟蕭景宴客氣,“這一堆藥材,放在離咱們山洞口近一些的地方,圍成一圈,大些小些都成,能行成一個保護圈就行,最好放兩層,效果更好。狼群敏感,有這些藥材在,就傷不到咱們。”
“好。”
蕭景宴快速動手安排。
到底是打過仗上過戰場的人,蕭景宴執行力強,也很懂的防禦。
不一會兒,他就把藥材都處理好了。
沈安寧隨之又道,“還剩下一些藥材,要放到山洞前的空地上,距離要儘量遠些。這些藥草點燃,是吸引狼群用的,但不能點燃的太早,不然狼群先到,山下那批人覺察到危險,就該不來了,做不到斬草除根。但也不能太晚,否則狼群不到,下麵的人就得咱們自己應對。這得把控好了,所以……”
“你想用陣?”
雖是疑問,可蕭景宴的話卻說的出奇篤定。
沈安寧與他相視一笑。
“不錯。”
奇門遁甲之術,並非空穴來風,它自由其妙處。
雖然眼下時間緊張,手邊可用的東西也不多,但用藥材和石頭,搭建一個簡易的陣法,把蕭景煜的黑衣死士困在陣中一兩刻鐘,方便狼群侵入,這並不算難。
蕭景宴看著沈安寧的模樣,嘴角不禁上揚。
“那還等什麼?動手?”
“好。”
“我用石塊搭建雛形,你用藥材填補支撐,咱們一起也能快點。”
話音落下,蕭景宴已經先一步動起來了,雖然身上的傷,讓他比平時虛弱不少,但他手上的動作並不算慢。
而且自始至終,他臉上都帶著一抹淺笑。
時不時的,他就會往沈安寧這邊望兩眼,仿佛生怕沈安寧出什麼事似的。
沈安寧自然也瞧見了。
一邊根據蕭景宴搭建的陣法,置放藥材,沈安寧腦子裡一邊回想上輩子,她和蕭景煜的相處。
上一世,她曾隨蕭景煜領兵出征,一起上戰場。
那時蕭景煜聲望不高,也不得皇上看重,他立功心切,到戰場後沒多久,就想要帶輕兵繞山路奇襲敵方營地,試圖釜底抽薪,一戰成名。結果遭了敵方算計,被人困在山裡,難以突圍自救。
得了消息後,她帶了五百精兵,靠著 一日一夜的血戰,靠著身上留下的四道傷口,才突破敵軍的防線,進入山林,找到了蕭景煜。
當時,她也用過以陣法困住敵人,以求脫身的辦法。
可那時,從始至終都是她在安排。
設計陣法的人是她,冒險出去找藥材的人是她,回來布陣的人是她,觀察敵情確定動手時機的人是她,甚至撤離的時候,衝在前麵,為蕭景煜擋箭的人也是她……
那時,她自以為才略無雙,能幫到蕭景煜,護他平安就是好的,她多承擔些也沒什麼。
可現在回頭再看……
她的付出,不過是一場笑話。
蕭景煜無能怯懦,做不到為他分擔,蕭景煜於她無情,隻有利用,做不到護著她半分。
蕭景煜做不到此刻蕭景宴做的十之一二。
沈安寧想著,看向蕭景宴,她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抹哀傷淒婉的神色。
她真的不明白,上一世,蕭景宴為什麼不曾像現在這樣出現?
哪怕蕭景宴也和蕭景煜一般,是帶著滿腹算計而來的,為的是沈家的軍權和人脈,但當時若有此一幕,有人能站在她身邊,給她保護,為她分擔,有人能在她自我感動的時候,用實際的對比,給她當頭棒喝,她或許也不會在蕭景煜那個漩渦裡,淪陷的那麼深,甚至到死都不曾回頭看看,仔細想想。
或許這就是命吧。
命裡,她注定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慘痛的代價,注定要和蕭景煜不死不休,沒人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