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搜羅詞彙,蕭景宴打算回去之後,繪聲繪色的跟沈安寧描述描述,估計她會愛聽。
正尋思著,蕭景宴就聽到蕭景君戲謔開口。
“我聽聞,最近有好幾位大臣上了折子,都在參奏四弟私聯他國使臣,密謀大事,有通敵叛國之嫌。還有人說,他們掌握了四弟私通外敵的證據,鐵證如山。我雖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但四弟既然願說實話,那就先來說說這事好了。總好過你為了給自己開脫,東拉西扯,說些漕運、鹽運上的有的沒的,荒謬至極。”
“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
與蕭景煜四目相對,蕭景君輕哼。
“四弟說我時不論真假,一律言之鑿鑿,我不能辯駁半分,我說四弟一句,請四弟解釋解釋,就成了胡說八道,這是何道理?四弟,你這是欺我身子虛弱,是軟柿子,容易揉捏?還是說,這天下由四弟做主,是非黑白都由你說了算了?”
蕭景君這話,不但淩厲,而且要命。
就算蕭景煜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皇上麵前,說這天下由他做主,是非黑白由他說了算。
那是找死。
一時間,蕭景煜看向皇上,神色惶恐。
“父皇,蕭景君血口噴人,他說的事都不是真的,兒臣是大鄴皇子,受大鄴子民惠澤,就算資質平庸,於天下無功,也斷不會生出什麼私聯外朝使臣的心思來,傷及祖宗基業,動搖國之根本。這莫須有的悖逆列祖列宗的大罪,兒臣不認。”
皇上眉頭緊鎖,原本,這件事還在調查中,他不打算現在說的,可蕭景君提起來了,索性就一並說了。
從龍案上找出一道折子,皇上一揚手,就扔到蕭景煜腳邊上。
“你看看這個。”
心頭有股不妙的預感,蕭景煜快速將折子打開。
折子是禦史台上的,內容大致跟剛剛蕭景君說的吻合,相差無幾,隻是言官辭藻更為犀利,以筆為刀,口誅筆伐殺氣更甚。
這都沒什麼。
可讓蕭景煜沒想到的是,這折子裡,居然還夾著一封信。
確切的說,是一封密信。
密信被人撕成了兩半,但合起來很完整,密信上麵,記錄著他讓謝良安排,秘密約見他國使臣,以便商討大事的一係列內容。
密信上的字跡是他的。
密信上的私印,也是他的。
蕭景煜並不知道,這前半張信,正是謝瑩柔拿給蕭景君的那半張,至於後半部分,則是蕭景君安排人暗中潛入謝家,從謝良書房中搜出來的。
蕭景君本沒打算摻和這事,他安排了人上折子,打算兵不血刃的。
可蕭景煜太惡心人了。
既如此,蕭景君自然也不怕把事情鬨大。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對一些絲毫不知,蕭景煜看著密信,不敢置信,跪著往前幾步,他看向皇上,眼睛一片血紅,“父皇明鑒,兒臣從沒寫過這種東西,沒有做過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一定是有人要害兒臣,一定是有人偽造罪證,汙蔑兒臣,想要置兒臣於死地,一定是,一定是。”
瘋魔了一般,這兩句話,蕭景煜來來回回的念叨。
皇上沒應什麼。
謝良已經被收押嚴審了,這事是不是真的,用不了多久,龍隱衛那頭就能有結果。
謝良的話,要比蕭景煜的話更可信。
蕭景煜說什麼,於皇上而言並不重要,他自也不必回應什麼。
隻是,皇上的靜默,讓蕭景煜慌的厲害,許是情緒波動太大的緣故,蕭景煜被傷及手筋的手,牽連著他半邊身子,連帶著頭都疼的厲害。他眼前發黑,耳畔嗡鳴作響,心頭像是燃著一團火似的,無處宣泄。
蕭景煜猛地轉頭,看向蕭景君。
“是你……蕭景君,是你對不對?你想害我……你想置我於死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