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寧的聲音輕的有些縹緲。
可一字一句,落在蕭景煜的心頭,卻猶如巨石砸心,雷聲轟鳴。
自從魏神醫消失之後,蕭景煜一次次的情緒失控,一次次的暈厥,為此鬨出了不少亂子,一次比一次糟。他不是沒懷疑過九命血蠱,他也覺得自己身子異常,而且問題不小。
可是,太醫們察覺不出異樣,外麵的郎中也不曾有過什麼發現。
原來是沈安寧……
是她!
他每一次的控訴指責,都沒有錯。
都是因為沈安寧,他才會一次次的出事,一次次的被皇上不喜責罰,都是因為沈安寧,他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他如今的境遇,都是拜沈安寧所賜。
沈安寧該死。
怒從心來,怒火直上,蕭景煜看向沈安寧,眼神淩厲如刀。
他恨不能起身,將沈安寧千刀萬剮了。
沈安寧淺笑嫣然,“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在咒罵我,一定恨毒了我,可是蕭景煜,你細想想,哪一次不是你先挑事的?北堯山下,是你先做局傷我,飄香館裡,是你護著謝瑩柔咄咄逼人,浮生樓裡,是你先綁架我,企圖毀我清白,之後種種你細細思量,你有什麼資格怨我?”
“咳……”
蕭景煜劇烈的咳嗽,他幾乎咳出了血。
沈安寧瞧著卻笑了。
“這就難受了?看來,你的確從不曾審視過自己,你永遠都在怪彆人,就像你怨謝瑩柔一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千佛山裡,是你看她拖累,嫌她礙事,先舍棄她的,難不成,你還要她能夠癡心不改,以德報怨?你配嗎?”
“……”
“當然,就算謝瑩柔對你不曾有恨,我這個心存報複的,又豈會讓你美人在懷,子嗣繁盛,後院和睦,安然度日?”
“……”
“都說人心易變,我的字,是不是也還挺富有變化的?”
沈安寧笑吟吟的話,一字字的,卻像是刀,紮的蕭景煜遍體鱗傷。
怎麼可能?
這麼說,謝瑩柔是被沈安寧算計了?
那封指證他私通外朝使臣,通敵叛國,與他字跡如出一轍的密信,是出自沈安寧之手嗎?那封與蕭景君字跡相同,寫著信由柔予,銘感不忘的信,也是沈安寧的手筆?
是沈安寧,將他、蕭景君和謝瑩柔,玩弄於股掌之間?
這怎麼可能?
她怎麼敢?
蕭景煜心裡想著,就聽到沈安寧繼續,“彆覺得詫異,也彆覺得不甘,這都是你欠我的。”
“……”
“蕭景煜,你可曾想過,若我嫁於你,成了四皇子妃,讓沈家攜兵權人脈站於你身後,成為你的助力,你將如何帶我?”
蕭景煜聽問,眼睛陡然瞪大,說著問題想過。
而且,是不止一次的想過。
他是皇子,雖不得皇上看重,可到底母妃位列妃位,母族背景尚可,身份不差。
這些年他和舒家也都沒閒著,利用浮生樓,他也積攢了一批人脈,那個位置,他不敢說是囊中之物,卻也有一爭之力。
鎮國將軍府,和沈家的兵權人脈,能成為他最大的助力。
如果他能娶了沈安寧,綁上了沈家……
那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沈家的軍功,沈家的人脈,都是他的依仗,他可以借著沈家的關係,在武將中間再謀一份助力,他更可以掛上領兵大將的名頭,讓沈家人為他出力,搏一搏戰功。
蕭景宴得皇上看重,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戰功赫赫。
蕭景宴可以,他為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