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君把如意糕咽下,這才端起茶盞喝茶。
嘴裡甜味蔓延。
沈安寧喜歡這糕點,吃起來的確味道不錯,以後,他們倒是可以一起享用了。
蕭景宴心裡琢磨著,他也不急著開口。
包廂裡茶香嫋嫋,靜謐祥和。
要不是蕭景君心裡明鏡似的,他和蕭景宴之間,根本沒有談心的情分,單看這場景,他怕是真要以為,他們今兒湊到一塊,隻是要單純的兄弟閒話,靜享時光了。
蕭景宴不急著開口,蕭景君索性也不問,他靜靜的等著。
蕭景宴請他來,就已經是控局者了。
他急,他就輸了。
蕭景君不缺耐性,一連兩杯茶下去,他愣是沒說一個字。
蕭景宴不由的勾唇笑了笑,“大哥的性子還是這麼好,閒寧靜和,與世無爭,仿佛這世間的紛紛擾擾,都與大哥無關似的,這份心性,真是讓人欽佩。”
“九弟謬讚了,我一個病……”
“裝病挺累的吧?”
幾乎沒給蕭景君開口的機會,蕭景宴直愣愣的捅了一句出來。
聞聲,蕭景君的臉色不禁更白了幾分。
端著茶盞的手,驟然收緊,蕭景君幾乎用下了所有的力氣,才將自己的震驚和不自然,全都遮掩下去,努力保持了一份平靜。
“九弟這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明白了?”
“是嗎?”
蕭景宴挑眉,看向蕭景君。
“大哥說聽不明白,那我就信大哥是真不明白,那我說些大哥能明白的。不久前,五皇子府派了十個人出京,一路南下,奔著南邊去了。聽說,是因為五哥得到了一份名單,要查南邊的鹽運、漕運之事,而這十個人中,包括五哥的兩個護衛,一個影衛,不論是身手,還是辦事能力,都不容小窺。”
蕭景君指節處,已然泛了白,皇上那邊都沒動靜了,蕭景亭怎麼會又去查?
名單是哪來的?怎麼會有名單?
蕭景君心裡慌,但他麵上卻一副不解模樣。
“哦?沒想到九弟對五弟的事,倒還挺關注的。隻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有沒有關係,大哥心裡最清楚,一旦五哥的人,順著這份名單,真摸到了什麼門道,最後誰要倒黴,大哥心裡也清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總繞來繞去,就沒意思了。”
蕭景君抿了抿唇,沒有開口回應。
蕭景宴也不用他開口。
“話我帶到了,至於要怎麼做,我想大哥心裡應該已經有譜了,我也相信大哥能把事情辦的漂亮。畢竟,桂婆子的事,大哥的手筆就已然夠讓人歎服的了。”
蕭景宴句句淩厲。
自從進門交談開始,蕭景君就覺得,他在蕭景宴麵前,就像是一個被扒光了的人,他所有的秘密在蕭景宴這,似乎都無所遁形。
蕭景宴的每一句話,都在推著他,往情緒崩潰的邊緣遊走。
蕭景君並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的聲音也冷了些。
“九弟找我來,就隻是想說這些的嗎?”
“當然不是。”
說著,蕭景宴放下茶盞,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來,遞給蕭景君。
“到底是兄弟一場,我是來幫大哥的。”
幫?
這話,蕭景君可不信。
蕭景君把紙拿過來打開,同樣是一張名單。
可蕭景君不是海文輝,拿到了名單都看不懂,不明所以,還得回去找自家老子商量,相反,蕭景君一看就明白了,這名單上記錄的,都是朝中官員。
有在京中的,有外放做官的,不一而同,但其中的大部分,都有一個特點——
他們都是朝中新秀。
這些人,短的在朝為官不過半年,長的也不過才三四年。
蕭景宴先提蕭景亭,又說幫他,再給他看這份名單,難不成,這些朝中新貴,都是蕭景亭一脈的人?
蕭景亭是嫡出,本就有老臣支持,若是他再培養新勢力,籠絡朝中新貴……
這可不是小事。
看向蕭景宴,蕭景君凝眉,他沉聲詢問。
“蕭景宴,你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