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得有八九年了吧,那個時候我還很小,我爹從北邊弄回來一頭雪狼,我還不會功夫,膽子也小,雖然養著雪狼,也瞧著它可愛,卻不太敢靠近。我記得,在我們住的小院附近,有一個啞哥哥,他比我高好些,膽子也大,他很喜歡雪狼,常到牆頭上去瞧雪狼。後來,我就跟他一起養雪狼。”
聲音頓了頓,沈安寧的眼神,都隨之暗了暗。
“隻是,沒有半年,我們住的崖口關就迎來了一場惡戰,那場廝殺持續了有多半個月,敵人才退兵。可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沒見過了?”
“我聽人說,大戰的時候,他和他爹都出城想要逃,結果被敵軍殺了。”
記憶太久遠了,遠到很多事,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可是,再提起那個人來,沈安寧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有些壓抑的喘不過來氣。
有些人是會烙印在記憶裡的。
雖然會被時光衝的很淡,卻永遠也忘不了。
半晌,沈安寧才輕呼了一口氣,她看向梁氏,輕聲詢問。
“好端端的,我大哥跟你提這個做什麼?”沈安寧問著,隻是,話說出口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了,她腦子裡,隱隱有一個猜測,“大嫂,難道……”
梁氏勾唇笑了笑,她衝著沈安寧點頭。
“如你所想。”
“那個和我養雪狼的人,是蕭景宴?”
“你大哥是這麼說的,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大清楚,他也沒細講。但是你大哥說,有些緣分大抵就是天注定的,曾經陪在你身邊的人,兜兜轉轉,還是又回到了你身邊,哪怕你忘了,他待你卻沒有變。”
梁氏的話,不斷在沈安寧耳畔回響盤旋,她心跳都快了幾分。
這時,就聽梁氏又道。
“安寧,你或許不知道,戰王爺在城外有一個莊子,養了十頭雪狼,前幾年他出征時,偶爾也會帶雪狼出征,這是什麼意思,不用我多說吧?”
沈安寧聽著這話,不由的愣了愣。
她沒聽說過蕭景宴養雪狼的事,但如果說,當初的人的確是蕭景宴,那這是什麼意思,不用梁氏解釋,她也明白。
隻是,怎麼會呢?
蕭景宴……
想了許久,沈安寧都沒有辦法將眼前的蕭景宴,跟當初的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差彆實在太大了。
甚至於他們的眉眼,似乎也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吧?
沈安寧尋思著,就聽梁氏湊過來詢問,“怎麼了,不敢相信嗎?”
“不太像。”
“這算什麼理由啊。”
梁氏不以為意,她挽著沈安寧,笑著開口。
“一來,你們都長大了,女大十八變,男的也會變啊,如今的戰王爺頂天立地,矜貴霸氣,跟從前不說話的小啞巴,自然不一樣,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二來,他可是皇上最受寵的小兒子啊,去邊境曆練,又怎麼可能完全不做遮掩?你記憶中的他,未必就是他本來的樣子,這多正常。”
“也對。”
“你大哥說的,肯定不會有錯,他那時可不小了,知道的肯定比你多。他也看了許多年了,戰王爺什麼樣,他肯定也明白,信他的沒錯。”
說著,梁氏拉著沈安寧,靠的更近了些。
她湊在沈安寧身邊低語。
“安寧啊,我是你大嫂,自然是希望你好的,我希望你姻緣美滿,幸福一世。所以呢,我也願意為你的終身大事,做出一點點的小犧牲,你大哥給我的這封寫著重要信息的家書,我可以送給你。但是呢,你得跟我發個誓。”
沈安寧眼睛晶亮,她衝著梁氏挑眉。
“上麵,我大哥還寫了什麼甜言蜜語,不能外傳?”
梁氏臉頰微紅,她羞澀卻強勢,“保密?做得到,我就把家書送給你,要是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