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麼就篤定,鎮國將軍府會答應這門親事?若是他們不同意呢?爹還執意要我娶沈安寧嗎?我已經說了,我不喜歡她,爹又何必固執堅持?”
審視……
段佑年步步緊逼,他看著永安侯,眼裡全是審視。
到底年輕,性子又直,心裡藏不住事。
起初,永安侯還覺得段佑年鬨脾氣,句句回應,可是,察覺到了段佑年審視的心思後,永安侯就停了下來。
渾濁的眸子微微眯著,打量的目光,不斷在段佑年身上逡巡。
半晌,永安侯才開口,“佑年,你突然改口,過來質問我,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是發現了從前沒發現的東西。”
段佑年也沒避諱繞彎子。
四目相對,他再開口,直截了當,毫不猶豫。
“最初,是爹跟我提起沈安寧,也是爹對她讚不絕口的。我說了一句喜歡,爹就蠱惑我上折子,求皇上賜婚。那日,也是爹引我去百花茶坊的,我在那碰上了沈安寧,這應該是爹一手安排的,這不是巧合吧?從頭到尾,都是爹在引導我,我想不想娶沈安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爹想讓我娶她吧?”
永安侯沒好氣的冷哼,“那又如何?”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必知道,你隻要明白,我做的安排,是對你最好的安排,這就夠了。”
說著,永安侯往外瞧了一眼。
“賓客都已經到了,我已經做了安排,你好好表現,得了沈安寧和沈家人的青眼,一切水到渠成,這是最好的情況,如若不行,我也會替你籌謀。你隻管乖乖聽話,不要問,也不要亂來,懂嗎?”
“我不懂。”
連連搖頭,段佑年的眼睛裡,滿是不敢置信。
此刻的永安侯,讓他覺得陌生。
“爹,你自小疼我,可你也告訴我,疼寵不是驕縱,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這是原則。那你呢?把我的喜歡,我的親事,我的未來,我的幸福,全都當做你手上的棋子,你引導我,蠱惑我,擺布我,甚至連個理由都不給我,連個細節都不告訴我,這就是你的原則?爹,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啪!”
幾乎是在段佑年話音落下的瞬間,永安侯揚手,就打了他一記耳光。
瞬間,段佑年的臉就變得一片紅腫了。
他的耳朵也嗡鳴作響。
永安侯瞪著他,睚眥欲裂,“段佑年,我是你老子,彆說你的親事,就是你的生死,由我來擺布,你也得聽著。”
“爹……”
“我是你爹,我了解你。你喜歡沈安寧,我看得出來,我成全你,讓你得償所願,你就乖乖的配合,不要多問,該你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一切。現在,什麼都不要說,滾去把臉處理好,去前麵宴客,好好表現。”
“我不去,爹,你說的對,我是喜歡沈安寧,也正因為喜歡,我才不會做你的棋子,我更不會把她拉入你的局裡,讓她也淪為你的傀儡。”
“段佑年……”
“這就是我的態度,這是爹教我的,兒子謹記,莫不敢忘。今日宴請,到此為止,不辦也罷。”
話音落下,段佑年轉頭就走。
永安侯瞧著,額上青筋直跳,他快步上前,到了段佑年身後。
一揚手,他的手刀就劈了下來。
段佑年甚至沒有反應的機會,身子便癱軟了,他緩緩倒在地上,他的雙眼也緩緩的閉上了,見所有的震驚、詫異、驚恐、無助,全都遮掩的乾乾淨淨。
永安侯府早年也是領兵之家,甚是顯赫。
可爵位世襲更迭,到了永安侯這一代,他們家早沒了兵權,永安侯也成了一位閒散侯爺。
段佑年從來都不知道,永安侯還會功夫。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