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可後悔的。”
“是嗎?”
四目相對,段佑年的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堅定。
“飽讀聖賢書,兼濟天下,為國儘忠,為民效力,本也是自己價值的一種體現,能有機會去做一些實事,比在京中當個紈絝世子,當個閒散侯爺,要有意義的多。更何況,祖上的富貴也是一點點打拚下來的,先祖可以,我為何不成?我若是有本事,自可以建功立業,重回京城,封侯拜相,平步青雲。若是我沒那個本事,那我也不配坐享侯爵位置,平平淡淡了卻餘生,又有何不好?”
段佑年的話,讓沈安寧不由的笑出了聲。
不是嘲笑,是讚賞。
也難怪蕭景宴哪怕看著段佑年心裡酸,卻對段佑年仍有讚譽。
段佑年的坦蕩磊落,或許有些青澀稚嫩,或許在浸淫官場的人看來,他會有些幼稚,可他這樣的純粹,真的難能可貴。
他的確是個君子,他的風度翩翩是刻在骨子裡,融進血脈裡的。
他真的很好。
“段世子,你是個君子,彆管將來如何,我都欽佩你今日的選擇,與君相識一場,是我的福氣,若有機會,我願與你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好。”
段佑年重重的點頭。
哪怕止於朋友,再沒有進一步的可能,可沈安寧的肯定,段佑年還是在意的。
他在乎。
“我會處理好帶給你的麻煩,我也會儘快回來,儘我可能的變得強大,下次再見,我定不是那個拖累你的段佑年了,你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若是……”
深呼了一口氣,段佑年聲音頓了頓。
他有些期待,也有些不願。
許久,他才把話說出口,“若是他對你不夠好,我定不會再讓他,但是,我也希望那一日不會出現,不然,我會心疼。”
“你……”
“好了,就說到這吧,我要進宮了。”
沒敢聽沈安寧的話,在沈安寧開口的時候,段佑年直接把她打斷了。下一瞬,段佑年直接轉身,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沈安寧瞧著,眉頭緊鎖。
段佑年身姿挺拔,那是他的傲骨,他走的決絕,那也是他最後的倔強。
段佑年啊……
心裡念著段佑年的名字,沈安寧看向暝悠。
“安排幾個人,護送段世子,一定要保護他平安進宮。另外,你親自去查一查永安侯的底,看一看近幾年來,他可曾跟哪位皇子有過親密接觸?還有,近些日子,他都跟誰往來過?有沒有可疑的人,出入永安侯府?這些我都要知道。”
知道事情輕重,暝悠不敢耽擱,她應了一聲,即刻去辦事。
沈安寧則先一步回了鎮國將軍府。
沈安寧這邊一切順利,永安侯那邊,卻已經氣炸了。
“廢物,全是廢物……”
書房裡,看著回來稟報的黑衣死士,永安侯厲聲大吼。
黑衣死士不敢應聲,見狀,永安侯飛身上前,一把就扼住了他的咽喉,“連個女人都困不住,要你們何用?”
“侯爺饒命。”
“饒命?你也配?”
話音落下,永安侯陡然用力,黑衣死士沒來得及說第二句,咽喉就被掐斷了。
一口血,從唇角蜿蜒而下,殷紅刺目。
嫌惡的甩開,永安侯眼神冰冷,許久,他才冷冷的詢問,“那個孽障在哪?把他給我帶回來。”
“世子爺進宮了。”
聽著這話,永安侯的臉色,更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