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宴是入了夜之後才過來的。
和往常一樣,他直接來了沈安寧這邊,彼時,沈安寧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見到蕭景宴來,沈安寧就站起了身,定定的看著他,雖然沒有開口詢問,但沈安寧的急切和擔憂,蕭景宴都看在眼裡。
他也知道,今兒這事讓沈安寧擔心了,他忙過來。
“等急了?”
蕭景宴開口,語氣輕柔。
沈安寧扯了扯唇角,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平靜的回應,“還好,說不上著急,隻是有些事想不明白,心裡存了事,不大舒坦。”
“我知道,”蕭景宴坐在桌邊上,也沒兜圈子,他快速開口,“楊靜姝今日就是在故意做局,引我去了萬彩綢緞莊,又引你來看,她也在刻意靠近我,這些你應該看得出來。”
“嗯。”
“楊靜姝想要離間咱們兩個人的關係,她的確有意接近我。”
“她今日都說了什麼。”
“她說了兩件事,第一,蕭景亭對允王秘寶很有興趣,加上有父皇的一些旨意,他有了一重身份遮掩,摻和其中,想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身邊的任辛,已經暗中趕往黑木寨附近了,我想這一條消息不會有假。”
蕭景宴說的在理,沈安寧也能想的明白。
四目相對,沈安寧快速回應。
“楊靜姝有意接近王爺,這又是頭一次正式接觸,她的話應該不會有假。隻是,任辛去黑木寨附近,哪怕真是為允王秘寶,可到底是明是暗,有無問題,這都不過是蕭景亭一句話的事,這裡麵的操作空間太大了,想要以此作為把柄,捏住蕭景亭的命脈,根本不可能。所以,綜合來看,這條消息的意義不大。”
“對。”
沈安寧看事通透,有很多事,也不用蕭景宴再解釋。
他快速繼續,“這消息,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消息,並不重要,但楊靜姝說的第二件事,卻不得不讓人深思。”
“她還說了什麼?”
“楊靜姝說,在欒卿卿離京前,她曾見過欒卿卿一次,欒卿卿曾跟她說過一些話。”
欒卿卿,又是欒卿卿……
明明都已經被蕭景宴處理了,可這個人卻像是陰魂不散似的,頻頻鬨出事來。
沈安寧乍然聽到這個名字,眼神不禁暗了暗,哪怕她還沒聽蕭景宴說的話呢,她心裡,就已然有了一些猜測。
一些不大好看的猜測。
看向蕭景宴,沈安寧蹙著眉頭,快速開口。
“我記得欒卿卿說過,她說我心儀蕭景煜,原本我應該助蕭景煜上位的。她還說,王爺是能夠殺入皇宮,除掉蕭景煜的人,是真正的王者,對嗎?”
“是。”
蕭景宴點頭,也不瞞著。
“欒卿卿的確這樣說過,而且,在處理她之前,她還曾說過,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她知道的消息,不會有錯。且不說這話真假,但今兒見了楊靜姝,楊靜姝也說,她曾見過欒卿卿,欒卿卿也曾說過類似的話。楊靜姝說,蕭景煜本該登上皇位,卻早早的丟了性命,草草收場,這跟你有很大的關係。她說,你也是重生之人,你今生回來,就是為了向蕭景煜複仇的。”
蕭景宴的話,讓沈安寧神色一僵,袖口中,她的拳頭也不自覺的握緊。
那些上輩子被囚禁在冷宮的痛楚,那些被蕭景煜和謝瑩柔折磨的噩夢,仿佛洪水猛獸,一下子又湧了回來,要將她吞噬。
她身上,似乎能感覺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