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縣主懂的另外一個道理是: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沈安寧的話說的很慢。
她一邊說,一邊欣賞著永安侯偽裝出來的平和,一點點龜裂。
半晌,永安侯才開口,“要怎麼樣,你才肯放人?”
“很簡單,”對上永安侯的眸子,沈安寧也不跟他兜圈子,“我要永安侯夫人去大門外跪著,磕三個頭,誠懇道歉。我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隻要侯夫人做了,這事就算翻篇了,我絕對既往不咎,不翻舊賬。皇上允諾的影衛,我也不會用,不會打擊報複。”
“這不可能。”
想也沒想,永安侯就拒絕了。
翻不翻舊賬,會不會報複,那都是後話,對於永安侯來說,根本沒有多少意義。
眼下才是關鍵。
鹿氏那性子,本也不是能隱忍的,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話於她而言,根本就是一句空話。段佑年又一點消息都沒有,生死不知,她心裡著急,恨沈安寧入骨,怎麼可能向沈安寧低頭?還去磕頭道歉?
更何況,鹿氏再不濟也是永安侯府的主母。
哪怕京中眾人,都說她小家子氣,不堪大任,可她隻要還一日是永安侯府的主母,她就一日代表著永安侯府的臉麵,代表著他。
道歉,私下裡可以,但去鎮國將軍府門外跪著,當街道歉……
那不可能。
就算鹿氏能夠同意,他也不會同意。
永安侯的反應,都在沈安寧的預料之中,他會拒絕,沈安寧一點都不意外。
沈安寧唇角微微上揚,把手中的聖旨拿緊了些,她冷笑,“侯爺,你當這是在菜市上買菜嘛,還帶討價還價的?條件隻有這一個,再換,那我隻會變本加厲。”
“低頭不見抬頭見,同在京城,安寧縣主確定要如此咄咄逼人,不留餘地?”
“咄咄逼人嗎?”
呢喃著這幾個字,沈安寧笑著攤了攤手。
“皇上說我文武雙全,這文也就是飽讀詩書,可我理解的咄咄逼人,怎麼和侯爺理解的不大一樣?永安侯夫人帶人強闖,動刀動劍,刺探軍機,意圖殺人,我一個受害者,連喊冤求一個公道,都成咄咄逼人了,這是何道理?要不,我們去宮裡,到皇上麵前,求皇上解解惑?”
“你……”
永安侯氣的想要罵人。
隻是,這話都已經到嘴邊了,他終究還是強忍著,又給咽了回去。
鹿氏還在鎮國將軍府,他受沈家人牽製,到底得收斂些。
更何況,蕭景宴還在這,而且如傳聞所言那般,蕭景宴的確頗有點明著暗著護著沈安寧的意思,他不能在蕭景宴麵前亂來。
不然,他的處境隻會更糟糕。
心裡想著,半晌,永安侯才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內子是個脾氣倔的,我需要先見見她,好好的勸勸她。”
“這倒也不必。”
沈安寧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永安侯,她笑道。
“都道夫妻一體,永安侯夫人就代表永安侯,永安侯也就代表永安侯夫人。既然永安侯夫人如此難勸,那有些事,由永安侯代勞,也未嘗不可,也省的耽誤了時間,費儘了口舌,還一無所獲,平白的在心裡添了一堆的氣。侯爺,你以為呢?”
聞聲,永安侯的臉色徹底垮了,他咬牙切齒。
“你想讓本侯跪?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