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也不是吃虧的性子。
蕭景亭這麼衝上去,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要說自己的兒子,處境堪憂,情勢不利,皇上全然不在乎,那也是不可能的。
隻是,相較於出言保護,皇上更想讓蕭景亭知道,這世上的人和事,不是都圍著他轉的,也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人,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付出代價。
他站出來,說這一番話,就得承受站出來、說著一番話的代價。
沒什麼可護著的。
皇上看向沈安寧,點頭,“那你是什麼意思?”
“回皇上,之前在太極殿外,臣女曾與五皇子設過賭局,我們約定,若是臣女身上沒有藥物,沒有問題,那五皇子就交出手中所有事務,離朝一年,不得入朝議事。而今,臣女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那五皇子也應該應約離朝。
朝中事,臣女一介女流,自然不敢妄言。
但臣女以為,五皇子修身養性,修德修心,想來是忙的,五皇子忙起來了,自然也就顧不上其他事了。而臣女想要的夫君,應該是個頂天立地,光明磊落,能為大鄴儘忠的英豪,而不是個德行有失,於社稷無功之人。所以,五皇子的求娶,臣女不能答應,還請皇上明鑒。”
沈安寧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足以讓所有人聽到。
一時間,太極殿裡,倒吸冷氣的聲音不斷。
這哪是拒絕?
沈安寧這分明就是將一個大巴掌,直接扇在了蕭景亭的臉上。
用賭局,逼著蕭景亭離朝,用離朝,嘲諷蕭景亭德行有失,不堪大任,又用他不堪大任,說他窩囊無用,拒絕他的求娶……
沈安寧這一套一套的,簡直就是把蕭景亭的臉麵撕扯下來,扔在了地上踩。
她倒是敢!
朝臣們默不作聲,甚至有不少人都低下了頭。
這種時候,看戲不能看的太明目張膽,不然,容易引火燒身。
當然,也有人為蕭景亭開口,“皇上,五皇子與安寧縣主的賭局,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怎麼能當真?”
這話一出口,沈安寧就不客氣的反駁了。
“我是安寧縣主,我的清白和名聲,在這位大人眼裡,都隻是一個玩笑,那天下女子的清白名節,在大人看來,又該有多輕?一麵要求女子注重名節,潔身自好,一麵又看輕女子聲名,輕賤女子,大人的詩書禮儀孔孟之道,就是學的這般糟踐人嗎?如此心,如此行,如此品,大人愛護百姓,愛護萬民,是真能做到,還是隻是個笑話。”
“你……”
“請大人為安寧解惑,安寧洗耳恭聽。”
沈安寧牙尖嘴利,自不會讓幫襯著蕭景亭的人占了便宜。
很快,就又有人開口。
“安寧縣主所言甚是,你的清白名聲,自不是小事,天下女子的清白名聲,更不是小事,安寧縣主句句為民,想來是以萬民為重的,那安寧縣主就應該明白,五皇子到底是皇子,他身負重任,安寧縣主不可因為一己私事,就耽誤了五皇子的事,耽誤了萬民的事。安寧縣主,你以為呢?”
“嗬……”
瞟了眼說話的大臣,又看了看蕭景亭,沈安寧哂笑。
“五皇子,你也這麼覺得嗎?”
蕭景亭沒有開口,沈安寧明白,蕭景亭這個時候不好說話,畢竟,這問題怎麼答,對他而言結果都不會太好,都會被人挑出毛病來說道。
隻是,不開口就完了嗎?
沈安寧可不慣著他。
收回看蕭景亭的目光,沈安寧看向說話的大人,冷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