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笑夠了,她才道:“荷兒,原來這些時日,你竟誤會母後至深啊……”
雲姝荷越發不解,元太後心中一軟,輕撫她的發頂:“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母後與永臻亦然。”
將元太後所說之話掰碎了理解,雲姝荷驚訝捂唇:“難道……父皇之死與雲永楓殿前失儀之事,都是您與永臻籌謀的?”
“是也不是。”
“永臻確實秘密讓人在雲永楓每日吃食中加入了會使人暴躁易怒的藥物,再以封位以及封地之事刺激他,致使他在朝中文武百官麵前露出最不堪入目的一麵,可是你父皇之死並不在我們的算計之內。”
元太後的目光冷了下來:“我們本來也是願意好好照顧你父皇,直到他安然離世的,可他偏偏被氣死了,隻能說他命該如此罷了。”
話已然說得如此露骨,雲姝荷哪裡還能不明白:“雲永楓越不堪,便能襯得永臻月耀眼,能替永臻鋪路得到朝中重臣的真心信服,也算他那條賤命發揮了自己最後的價值了……”
“至於父皇之死……隻能說是他個人的因果了,哪怕雲永楓曾經勾結寧遠侯意圖造反,父皇也從未怪過他,他仍舊是父皇心中最為寵愛的兒子,仍舊對他寄予厚望,所以當雲永楓在金鑾殿大鬨,還說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時,父皇才會被活活氣死……”
“是啊!”元皇後歎氣,“你父皇臨死都不知道,他之所以晚年會那般淒慘,都是拜他曾經最愛的蘇嬪母子所賜,這也算是他的報應了……”
“好了,母後,咱們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了,說點開心的。”
“開心的?”元太後轉頭看向女兒,“你何時給母後添一個小外孫,母後就開心咯!”
雲姝荷沒想到話題會扯到自己身上,她愣了兩秒,有些麵紅耳赤:“母後,如今正是國喪,哪裡能說這些敏感的話題,若是被有心人聽到,那就麻煩了……”
“怕什麼,暫且不說慈恩宮都是咱們的人,皇後也是與咱們一條心的,就算是聽到了又如何,說不定還會與哀家一般催生……”
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雲姝荷有些難以啟齒:“母後,我的身子……或許不易有孕……”
“瞎說!”元太後打斷她的話,“你身體健康得很,說什麼不易有孕?”
“可女兒與槿之成婚這許久,腹中也未傳來任何動靜……不是不易有孕是什麼……母後當年不也是嫁予父皇沒多久便有的女兒嗎?”
看著女兒黯然神傷的模樣,元太後有些心疼,她道:“傻孩子,這講究一個緣分的,若是你實在擔心是自個兒身體問題,宮中太醫院有一位婦科聖手,你出宮之時可以找他替你把把脈,開些助孕的藥物,想必要不了多久,哀家的小外孫便來你腹中了。”
雲姝荷被元太後說得十分心動:“好,那便依母後所說,女兒出宮之時便去太醫院求一副助孕的藥物。”
母女二人又說了許多體己話。
勤政殿。
雲永臻登基以來對於朝政一向是兢兢業業的,每日回到皇後處時都已經是半夜,睡不了幾個時辰便又要起床上早朝。
貼身太監小鄭子看在眼中忍不住提醒:“皇上,已經子時了,要不先安歇了吧?”
“竟都子時了?”雲永臻聞言詫異,這才將頭從堆積如山的奏折中抬了起來。
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皇後那邊可有讓人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