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荷從馬車上下來,她鬢角微亂,卻全神貫注的去吩咐調撥來的軍士們動工。
周圍的群眾看到她這般,也不免多了幾分猜測。
雲姝荷雖然聽到那些閒言碎語,卻充耳不聞,她站得筆直,待軍士們去將修繕的木材卸下來後,這才轉身衝著大夥兒揚聲道。
“皇上體念受災百姓,今日特意讓本宮去京郊大營調撥將士給災民修繕這破廟,從今日起,這裡,便喚作沐恩寺。”
“好!好!”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圍觀的百姓們紛紛喝彩,經曆諸多後,他們對眼前這位公主也有許多認知。
雲姝荷沒在破廟待多久,便離去了。
看著她的車駕離開,周圍百姓的議論聲越發激烈。
有好事者更是同那些將士套近乎,想探聽一二。
雲姝荷的車馬並未走遠,隔著並不算厚重的簾子,依稀還能聽到耳邊傳來百姓們的議論聲。
寶珠偷偷的貼著耳朵過去聽,沒一會兒被滿臉興奮的扭頭衝著雲姝荷道。
“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如今百姓們都猜測您為何鬢角微亂呢!想來不出半日,寧遠侯對您大不敬的消息便能傳進宮中!”
雲姝荷閉眼假寐,她抿唇輕笑,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本想著謝槿之出京了,她怎麼著也得在京城中穩住局勢,最好是什麼風浪都不要有。
可誰知謝槿之剛走,寧遠侯就這般按耐不住,既如此,何必給他好過?
“寶珠,回府後叫人給母後傳個信,讓她今日得空帶著弟弟去同父皇用晚膳。”
“是。”
……
禦書房。
“放肆!放肆!”
奏折被皇上用力丟到地上,周圍伺候的人跪了一地。
“聖上。”
不知過了多久,當值的公公才敢捧上熱茶遞給他:“當心氣壞了身子。”
皇上扶著額頭,指著地上的奏折,繼續嗬斥。
“這寧遠侯竟如此不把皇家顏麵放在心裡!莫不是在氣朕不給他要的差事,就如此欺辱長公主?”
“哎喲。”公公跪在地上,雙手把茶奉上。
“聖上說笑了,這差事給誰是聖上說了算,況且,您是聖上,寧遠侯是臣子,臣子怎可為了自個兒的喜好不敬聖上?”
這公公不說這幾句話還好,他說了這幾句話後,惹得皇上更是氣急了眼。
“嗬,朕看他近日是不安分了。來啊,將禦書房裡太祖皇上斥責前朝尚書目中無主的書信翻出來,送到寧遠侯,告知寧遠侯將此信抄上百遍,這幾日,都不必出府了!”
皇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公公叩頭領旨,又將那盞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他跟前。
“聖上,這盞茶是永臻殿下親手做的,說是知道您近日為戰事著急,此茶添了紫皮楓鬥,最是凝神靜氣。”
皇上掃了一眼那盞茶,揉了揉太陽穴。
一眨眼,他這嫡子竟然也懂得心疼他這個父皇了。
他將茶拿起來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還添了些他從前喜歡的淡竹葉。
“永臻這孩子朕素日不太得空見他,他近日可好?”
公公笑了出來:“都是聖上的骨肉,怎會不好?”
“老東西!”
皇上睨了他一眼,神色緩和了許多。
“就你會說。”
公公捂嘴直樂,皇上又一口將茶飲儘。
“對了,聖上,午後皇後娘娘來過,說是聽聞聖上心疼公主,生了好大的氣,便讓老奴勸勸聖上。”
“皇後娘娘說,寧遠侯乃國之棟梁,又是武將,難免在此等小事上疏忽,聖上說是氣,斥責兩句也就罷了,可不要因心疼公主而重罰寧遠侯,怕是會傷了您與寧遠侯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