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她想要說的,得快些說完。
陳嘉小心翼翼地看著向晚,知道向晚有話要和自己說,也知道她大致上要和自己說什麼,所以在這樣的時候,他除掉沉默之外,倒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而就在他沉默的時候,向晚已經開口。“陳嘉,我問你,陳晟是你的什麼人?”
沒有拐彎,甚至於沒有絲毫的遮掩,向晚直接乾脆地說出了那個讓陳嘉無比忌憚的名字。剛才還佯裝鎮定的陳嘉,突然整張臉都發白了。
她果然都知道了?
“他是我的父親。”陳嘉承認了自己和陳晟之間的關係,不過連忙撇清他們之間的關聯,“他雖然是我的父親,但是我一直不承認這一點,當初從家裡離開,一個人求學,也隻是為了證明,我不用活在他的庇佑下,也不用接受他給我規劃的人生。”
話雖然是如此,但是他到底還不是選擇了妥協,離開了向晚,然後回到了那個沒有半點溫度的家,甚至於在離開之前,還用那麼殘忍的方式,和向晚分手。
他真的很著急,著急著用這樣的方式,來和向晚解釋,他不想讓向晚誤會。可是解釋到最後,卻是有些手忙腳亂了起來。
向晚吐了口氣,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至於陳嘉和陳晟之間的父子關係是否融洽,倒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她隻是緩緩地咬住自己的唇瓣,又是稍微頓了頓之後開口。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晟達實業是打算弄垮安必信之後,進行收購,所以你從一開始,就讓我不要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是因為你知道那個男人,不但可以使出任何手段,而且但凡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便會不擇手段地去獲取,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違逆他的決定。”
雖然沒有和陳晟有過任何的接觸,但是向晚還是挺了解類似的經濟案,也對晟達實業的一貫鐵腕非常了解。據說兩年前他們打算收購一間上市公司,但是因為那家公司的法人拒不配合,竟然使用非常手段,打壓公司股價,榨乾它所有的價值,最後逼迫得那人不得不出售公司,並且因為絕望跳樓自殺。
這事情一度在A市沸沸揚揚,可是晟達隻是賠了一筆錢,就將這事情輕描淡寫的略過,並且用來殺雞儆猴,之後收購其他公司的時候,都順利了不少。
而且但凡是被晟達盯上的肥肉,可沒有彆的人,敢從它的口中拿出。
如今的安必信,就已經是晟達的獵物了,而向晚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它從砧板上救下來,她之前覺得這事情雖然難度很大,但是多少還有可以操作的空間,但是如果對手是晟達的話……
“晚晚,你現在要放棄,也是可以的。”陳嘉充滿擔心地看著向晚,小小的律師事務所,根本就沒有能耐和晟達一拚高下,那已經成為了獵物的安必信,也最終難逃一劫。
這已經是命中注定不能挽回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希望向晚卷入其中,去做那擋車的螳螂。她有些太過於孱弱了,勢必沒有辦法承受這件事情。
更何況,陳晟能夠采取的手段,除掉正式之外,還有非正式。
“陳嘉,你是第一天認識我,是吧。”向晚雖然心中害怕,但還是知道自己的立場,她剛才的確表現得有些怯弱,主要是因為這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已經超過了她的預期,但是不代表,她沒有辦法接受這個設定,事情就不會沿著既定的方向去發展。
陳嘉有些不安地看了向晚一眼,雖然她還沒有開口,但是隱隱的,陳嘉已經知道向晚要和自己說什麼了。
“我之前就覺得奇怪,能夠吃下安必信的公司不多,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那個惡名昭彰的晟達實業。”向晚頓了頓,敵人的強大讓她充滿顧慮,但是也激發了她骨子裡的不放棄。“我是不會就此退出的,甚至於我覺得可以和晟達鬥一鬥,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不撞南牆不回頭……”
“何必呢?”陳嘉開口打斷了向晚的話,她就算最後勝利了,也會落得一身狼狽,比起她最後得到了那微不足道的報酬來看,真的不大劃算。
更何況,勝利的希望,又是那麼渺茫。
向晚咬了咬唇,雖然不大喜歡陳嘉打斷自己的話,但還是帶著確信地繼續往下說到。“陳嘉,你應該知道。我是那種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人,我會一直把那堵牆撞破,哪怕最後頭破血流,我也要給自己開辟一條新的路出來。”
她很是確定地看著陳嘉,告訴他,安必信的案件,她已經不能放棄了。
骨子裡的不願意妥協是一回事情,更為重要的是,現在整個A市都知道安必信的案件,是交由自己來處理的。她所代表的,不但是自己個人,還有蘇豫的顏麵。
單單隻是衝著後者來,向晚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後退的餘地了,也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