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女人出聲,他才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淺淺地對景秀點了點頭,“你,來了?”
很是簡單的一句話,算是勉強地作為應付之後,他所有的思緒又重新回到了剛才和向晚的那輪對話當中,他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和蘇豫的爭吵,如果不是那個時候的口不擇言,或許向晚永遠都會被蒙在鼓裡,也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竟然就是陳晟的兒子,也是整個事件的幕後操縱者。
她會不會對自己非常失望?
陳嘉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向晚都不對他抱有任何的希望了,又怎麼可能會失望呢?一切所有的失望,都是建立在曾經有希望的前提之下。
“我看向晚剛才出去的時候,神情有些奇怪,你們都說了什麼?”因為真的挺想知道這事情的,所以就算知道陳嘉或許不會回答自己,但是景秀還是非常乾脆地問了出來,然後就偏著腦袋,等著陳嘉給自己一個回答。
陳嘉想了想,緩緩的一聲歎息之後,還是將事情的緣由給說了出來。“她,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這個他曾經無比努力,包裹了八年的秘密,一直遮遮掩掩地不想讓向晚知道,但是沒有想到到底是紙包不住火,她還是知道了,而且還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一個錯誤的地點,知道了這件事情。
所以說,這世上或許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她竟然知道了?”景秀有些詫異地看了陳嘉一眼,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陳嘉會那麼挫敗,而剛才的向晚也有些奇怪。“所以,安必信的事情,她會放棄,是不是?”
既然已經知道這事情是由陳晟在扮演一個主導者的角色,那麼依著人類最原始的趨利避害的思想,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繼續地摻和進來吧。更何況向晚接受了那麼高等的教育,應該是個聰明的女人。
以卵擊石,螳臂當車,聽上去雖然非常光榮,但終究是自不量力。
“不,她選擇了堅持。”陳嘉微微一頓,臉上挫敗更深,倘若向晚可以選擇妥協的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那麼沮喪,那麼擔心了。
“好吧,我不得不承認,她是個非常有趣的女人。”景秀往上聳了聳肩膀,帶著感慨地微微開口,“我已經和陳先生說了,這事情我全權負責來處理,以後不用你出麵了。這樣或許也好吧,畢竟我知道,你不會願意和她正麵交鋒。”
景秀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有些不大舒服,陳嘉不想和向晚正麵交鋒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他放不下向晚,所以才不能在較量的時候放開手腳。這事情交給她來做,或許他就不會那麼為難了。
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向晚已經成為了蘇豫的妻子,而他還不是馬上就要和她訂婚,他們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所以乾什麼還放不下,乾什麼還念舊情?
隻是景秀不是陳嘉,因為沒有參與到陳嘉的過去,不知道那些歲月所有的經曆,所以在這事情上,他根本沒有絲毫的發言權。
她隻是按照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理解,來揣摩陳嘉此刻的打算,然後給出陳嘉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而那個方案,隻是在她看來,是對的。
“不用了,這事情還是我來吧。我會和陳先生說,全權負責的。”陳嘉冷涼地開口,他從來不會稱呼那個男人一聲父親,所以用的稱呼竟然和景秀一模一樣,是陳先生。
生冷的語氣,來稱呼那個給他生命的男人。
“真的嗎?”景秀有些奇怪地看了陳嘉一眼,以為陳嘉是因為對向晚不再抱有希望,所以才會想著接手安必信的事情,也不懼怕和向晚爭鋒相對。
“是。”陳嘉點頭,“你做這事情,我不放心。”
他的話很淺,卻讓景秀如置寒潭,原來他不是因為想要放棄向晚才接手安必信的事情,隻是單純地想要保護向晚,保護她不會在這件事情當中受到牽連,同時對自己不放心,認為她會傷害到向晚。
他固執地以為,這事情隻有交到自己的手中,才能最好地保全到向晚的安危,他也不信任任何人。
因為,隻有他能夠把握好整件事情的分寸。
“好吧。”景秀難過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但是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明顯,“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選擇,隻是提醒你一句,陳先生不想這事情有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