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咬住唇瓣,很想叫住陳嘉,知道裡麵的陳晟心情不好,也知道他們父子一直存有矛盾,擔心著陳嘉會在陳晟那裡受了委屈。
“你在外麵等我。”
看出了景秀那副為難的模樣,陳嘉回了一句。等會進去可是要被陳晟好好訓斥一頓,他可不想讓景秀看到自己這樣的模樣。
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然後將門重重的一聲關上。
景秀渾身一個戰栗。
她有一種眼睜睜地看著陳嘉赴死地的感覺。
陳嘉走了進去,原本閉幕眼神的老人,卻在一瞬間將眼睛睜開,如同發現了獵物的猛獸,一瞬間就把目光停在了陳嘉的身上。在他的眼中,分明帶著滿滿的恨意。
可是這個抒發恨意的對象,並不是他的仇敵,而是他親生的兒子。
“你有事情找我?”自從母親離開之後,陳嘉極少叫過他一聲父親,更多的時候是和景秀一樣,稱呼他一聲陳先生。而薄情寡義的他,竟然也習慣了。
也從來沒有在這個稱呼上,要求他做過一絲一毫的改變。
“跪下。”陳晟將目光落在陳嘉的身上,周遭散發出一股寒涼的氣場,凜冽的寒意吞噬著陳嘉的每一寸肌膚。
他雙膝有不自覺的觸動,仿佛剛才陳晟的開口,帶著魔力一般,但是他搖了搖頭,並沒有順勢跪下,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陳晟。
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他說,他就得離開向晚的陳嘉了。
“跪下!”陳晟提高了聲調,又說了一次,見得陳嘉還是沒有動靜,竟然用拐杖打在陳嘉的膝蓋上,這才讓他跪了下去。不過雖然沒有開口,但是那雙眼睛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分明是心腹口不服。
“我問你,知道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陳晟的話語極慢,似乎是為了確定陳嘉聽出了自己所有的言論,所以他把每一字每一句,都說得非常清楚。
陳嘉低垂著頭,雖然已經猜到他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但是存有最後的一絲幻想。
“今天早上,安必信的安總,代表整個股東,拒絕了我的現金資助。”陳嘉既然不願意開口的話,那麼這事情就讓他來說。“一個億,那麼大的一個餡餅,他竟然會拒絕?而且之前明明見錢眼開的股東們,竟然也都同意了?”
“你覺得,這事情正常嗎?”陳晟將最後的話,落腳在了這之上。
陳嘉咬住自己的唇瓣,在這個時候除掉沉默之外,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不過陳晟會把那些要說的話,都說了,也的確不需要他說些什麼。
“這事情,當然不可能正常。”陳嘉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並非明智,而是將陳晟徹底的激怒,額頭上的青筋暴露了出來,一雙眼睛通紅得厲害。
“事出反常,一定有妖。”在商場縱橫那麼多年的陳晟,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的把戲,不可能不知道裡麵的文章。
陳嘉的額頭上,有了淡淡的冷汗。
或許是被嚇得不輕吧。
陳晟凶狠厲害模樣,他見得多了,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凜冽的時候。“我聽說在做出那個決定之前,安總召開了一個股東大會,那個大會很短,全程隻有一個小時不到,然而就是那個大會之後,原本已經答應我的要求,說一定會讓安總接受救助的幾個股東,都是臨時改變了主意。”
陳晟用拐杖敲打了一下地磚,一聲一聲清脆悠揚,伴隨著一聲略帶嘲諷的輕哼聲,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陳嘉的身上。
“你說說,這是因為什麼?”
他說完之後,故意留出一段時間的空隙,是在告訴陳嘉,這裡是需要他給出答案的。陳嘉當然明白,隻能帶著試探性地開口,“是因為安總口才好,可以說服他們嗎?畢竟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口才好?”
陳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正在用無比拙劣的方式,和自己兜著圈子,但是他這樣,難道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智商不足的娃娃嗎?否則怎麼可能用那麼低劣的借口呢?
“但是我聽說,在安總召開董事會之前,還見過向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