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的臉上,有了滿滿的挫敗,那個叱吒風雲的老人,頹廢地坐在椅子上,那模樣可是憔悴極了,長長地歎了口氣,“你既然知道,你就應該知道,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了。”
他甚至於還在推測,這天下那麼大,蘇木為什麼偏偏把婚禮定在了A市?A市不大,他又是那麼有名,到時候隻怕報紙一報道,就會傳得滿城沸沸揚揚。
這段,已經塵封了很多年的往事,或許將再一次掀起血雨腥風。
老人眼中的哀傷,讓向晚難過極了。可是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隻有麵對蘇木,去參加那個或許不願意參加的婚禮,才能讓這事情塵埃落地。
一輩子在心裡恨著一個人,很痛苦。原諒或許是一件極為艱難的事情,但是原諒了他,也就是放過了自己。
“爺爺,我是希望你可以參加的。”
她陪著小心,帶著滿滿期待地看向蘇城。可是蘇城卻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丫頭,你是想讓我原諒他,可是怎麼可能。而且他讓你來代替他邀請我,明顯就誠意不足。我倒是在想,這事情怕不是蘭兒擅自做主,說不定他就根本沒有打算邀請我。”
向晚微微皺眉,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是……”向晚還想要爭取一下,但是在看到蘇城那雙混濁而蒼老的眼眸的時候,她準備好的措辭,就突然堵在了那裡,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彆說但是了,這事情就這麼定了,爺爺累了,就不招呼你了。”蘇城緩緩地起身,拖著疲憊地身子,朝著二樓走去。
剛才的那句話不是托詞,他是真的累了。
向晚咬住唇瓣,目送蘇城離開。
她,剛才看到了他眼中的淚水,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流下。
她這心裡,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撓,也難受得厲害。再見到那麼挫敗的蘇城之後,她連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了。隻能是悻悻地走了出去。
一輛狂拽酷炫的血紅色跑車停在了向晚的麵前,雖然還沒有走近,但是向晚已經猜到,如此張揚而有個性的車主,也隻能是蘇蘭了。
事實也很快證明,她沒有猜錯。
蘇蘭非常瀟灑地從車上走了下來,然後打量了向晚一眼,向晚這都還沒有開口,蘇蘭已經知道向晚要說什麼了。“怎麼,我拜托你的事情,你沒有辦好?”
她都把挫敗和擔憂寫在了臉上,蘇蘭就不得不表示,她除非是眼瞎了,否則都知道向晚失敗了。
“是呀。”向晚非常為難地看了蘇蘭一眼,“我真是沒有用,竟然沒有辦法說服爺爺,讓他來參加大哥的婚禮。”雖然沒有見過蘇木,但是向晚倒是乖巧,已經自動改口,將蘇木看成了一家人。不得不說,她這一貫自來熟的性子,還真是可愛。
蘇木雖然有失望,但是這畢竟在她的預料當中,所以也就沒有表現出太多,而是拍了拍向晚的肩膀,“這個,真沒有什麼。他們兩之間的矛盾呢,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既然這樣的話,解凍這事情,也得慢慢來,哪能一步到位的。這一次不行,就多來幾次。”
向晚點了點頭,蘇蘭還真是特彆會循循善誘。
“彆不開心了,陪我去機場接人被。他們今天的飛機,這個時候應該到了機場,我也想見見他,說起來,快有七八年沒有見麵了吧。”蘇蘭也想不起,自己上一次見蘇木,那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不過就算沒有見麵,聯係偶爾還是有的,他這些年做的事情,蘇蘭多少也知道。
“恩。”向晚點了點頭,但是心中還是壓著一塊巨石。這事情吧,未必比醫患糾紛容易。
不是有句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做律師口才是好,但是這事情,又不是口才就可以派上用場的。卻也隻能衝著蘇蘭笑了笑。“姐姐,我們是去城東機場嗎?”
“先等等。”蘇蘭卻是往上抬了抬鼻梁上架著的眼睛,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晚晚,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唄。”
“恩?”向晚皺眉,在這個節骨眼上了,蘇蘭是打算問自己什麼問題呢?可不要太難的,她現在思考問題的能力,似乎並不是很強。
“等會兒,你是上我的車,還是上後麵的一輛車呢?”蘇蘭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最喜歡用這種問題,來為難向晚了。
後麵的一輛車?
向晚還沒有反應過來蘇蘭剛才都說了什麼鬼,就見得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停在了她的麵前。
她扯了扯嘴角,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蘇豫的車。她吧,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擺脫蘇豫,這都尋到這地方來了。
“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蘇蘭看向向晚,眼眸中竟然帶著淡淡的殺氣,“說吧,你是打算拋棄我,坐蘇豫的車,還是打算坐我的車,拋棄了蘇豫。二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