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藍出來的時候,還是一身護士裝,不過臉上滿滿的疲憊。向晚也知道,為了疫情的事情,金壇醫院上上下下的醫生和護士,都把加班當成了常態,蘇豫每次回家也是很晚,就算到了家裡還要處理醫院的一些事情。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
“蘇太太,一起上去吧。三樓319病房是吧。”漪藍一麵說,一麵將病曆本拿了出來,她梳著乾練的馬尾辮,也是非常難得地沒有化妝,那素顏的模樣,讓向晚有些呆愣。
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漪藍注意到向晚的表情有些奇怪,隻能是衝著她搖了搖頭,“我現在也沒有時間收拾自己。”
已經忙得連軸轉,自然沒有時間好好打扮了。
向晚被漪藍這麼頂了一句,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隻能是哦了一聲,然後就跟在漪藍的身後進了醫院,朝著三樓走去。
沿路會遇上很多忙碌的醫生和護士,向晚之前和他們共事過,也算是比較熟悉,沿路都有人叫她的名字。
也直到這個時候向晚才意識到,似乎漪藍對自己的稱呼也發生了改變。
雖然她做蘇豫的妻子已經很久了,第一次見到漪藍的時候,蘇豫也是那樣乾脆地替她介紹。但是漪藍從來對她都是直呼其名,並不會叫自己一生蘇太太。
她剛才是因為神情恍惚,所以才沒有能夠注意到這一點。
可是這隻是一件小事。
她就是想要問漪藍一個為什麼,也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口。倒是漪藍指了指一旁的病房,“這裡就是了。蘇太太是自己進去,還是想要帶著我一起進去,你不方便的話,我就等會來查房。”
向晚抬頭看了看一旁掛著的值班護士的牌子,確定這間病房的確是漪藍負責的。“我其實是無所謂的,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竟然會叫我蘇太太?”
“你本來就是呀。”漪藍有些無奈地開口,仍舊是帶著一些不大滿意。“我雖然不滿意,但是不是一切都已經成為了定局嗎?如果不是被疫情耽擱的話,我想我還得出席你的婚禮。”
蘇豫的婚禮,醫院的所有人都會參加,漪藍也不會例外,雖然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給向晚,不過看來,她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安排。
“一起進去吧。”向晚想了想,帶著猶豫地開口,雖然從以往的經驗進行判斷,她和漪藍之間應該還是矛盾重重。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都說漪藍喜歡蘇豫很久了,當初也是為了蘇豫拒絕了外城市的高薪,隻是留在了金壇醫院。
所以甚至於和漪藍玩得好的護士,都會暗自叫漪藍蘇太太。在向晚出現之前,她也一度以為自己是坐實了這個稱呼,一切隻是時間的問題。
直到那日向晚的突然出現,才讓她察覺出以前的自己,是多麼天真。
漪藍點頭,就帶著向晚走了進去。芹姨躺在床上,一張臉蒼白極了,看上去倒像是真的生病了。漪藍簡單地詢問了一下身體情況,然後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向晚就遠遠地站在一旁,並沒有打擾和參與到這個過程當中,她全程扮演的,隻是一個非常陌生的旁觀者的角色。
漪藍等到將事情差不多交代完了,就退了出去,不過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還是看了向晚一眼,低聲詢問了一句。“我本來是不應該多事的,不過可以問問,那裡麵的病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和蘇醫生又是什麼關係?”
向晚有些詫異,不知道漪藍為什麼會問到這個。
“你知道的,我對蘇豫的事情都非常有興趣。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漪藍竟然沒有絲毫的掩飾,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向晚往下咬住自己的唇瓣,低聲哦了一聲,不過並沒有說芹姨是蘇豫生母的事情,畢竟這事情本就是自己犯下的一個錯誤,隻說是一個熟人的親戚。
漪藍點了點頭,並不質疑向晚在這件事上是否有隱瞞她,畢竟依著向晚的立場,她也不是一定要和自己說實話的,於是就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我知道了。”漪藍點了點頭,並不覺得向晚這樣說有什麼不妥的,畢竟依著自己的立場,她也的確沒有什麼都告訴給自己知道的必要。
畢竟她還是一樣將他也看成了敵對的人。
起碼在漪藍的認知當中,的確是這樣的。
“她到底是什麼情況?”向晚出於關心,還是多嘴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