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摟著我,聲音低沉內斂,“好!”
回到臥室,將我放在床上。
男女之間,坦誠相見不是沒有過,隻是此時氣氛不一樣。
這一夜,我許久未曾睡著,躺在他身邊,心裡隱隱犯疼。
後半夜,隱隱睡著,耳邊傳來疼痛的呻吟聲,我坐直了身子,開了床頭燈。
傅慎言滿頭是汗,眉頭緊蹙,口中一直喊著疼。
是做噩夢了。
我叫醒他,“傅慎言……”
他醒來,見是我,回神片刻,猛地將我死死抱住,聲音低沉嘶啞,“沈姝,彆走!”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我愣了片刻,伸手拉著他安撫,“我不走!”
躺回床上,他摟著我,我抬手替他擦了汗,開口,“做夢了?”
他點頭,將我抱在懷裡,深深吸了口氣道,“黑暗把我掏空了,沈姝,我隻有你了。”
後來我才知道,沉溺在痛苦裡的,不僅僅是我,四年時間,我有四季治愈,但他隻能自己在黑暗裡煎熬。
挪了挪身子,縮進他懷裡,“隻要你需要我,我就不會走,一輩子都不會走。”
孤寂的不僅僅隻有他,我和傅慎言像是兩個沉寂在海底的木偶,彼此需要依偎才能熬過黑暗的吞噬。
他說,“你看這房間空蕩蕩的,每次我半夜醒來,身邊都是冷冰冰的,冰的像你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有時候我會想,過往的那些年,是不是你從未出現過,那個你是我因為太寂寞,想出來的。”
“江城的彆墅,我每次進去,都覺得空寂,後來我去墓園看外婆和爺爺,他們的墓碑那麼清晰,我又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裡,回彆墅的路上,我生了將車子開向懸崖下的念想,想要從夢裡醒來……”
我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心口隱隱犯疼,“對不起!”
他說,“沈姝,爺爺教會我如何在商場上生存,教會我如何和敵人對質,但他未曾教過我要如何愛,怎麼樣愛,遇見你,我把試探當成了愛,傷害了你,我很抱歉。”
我搖頭,有眼淚從眼眶滑落,“是我太固執了。”
人無完人,七年時光,我看似逆來順受,可從未真心設身處地為他考慮過。
我愛他,可愛的方式不對。
孩子的事,如果我將自己所想告訴他,不用假流產去欺騙他,對他示弱,不是一味的想著離開。
他就不會擔心我有了莫家的力量後會離開他,更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喪命,更不會讓木子因為我而死,更不會讓我同生母生父之間變成如今這樣,心懷怨念。
這一夜,我們彼此相擁,互相懺悔。
愛是一種能力,愛是給,不是要,包容和扶持才更為珍貴。
傅慎言說,“我不想再有下一個四年,太漫長,太孤寂。”
我濕了眼,“不會再有下一個四年,我們會這樣走下去,一輩子。”
身子被他摟住,男人聲音低沉,他說,“沈姝,說你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