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言反駁，但還是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乖！”男人聲音低沉好聽，帶了幾分縱容的寵溺，格外的動人。
我抿唇，安靜了。
瞧著劉悅從醫院裡出來，站在醫院門口張望，我抬手按下了喇叭。
隨後對著電話道，“傅慎言，我還有事，先掛了。”
也不等傅慎言那邊開口，我便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劉悅聽到喇叭聲，側目看了過來，上了車，見她眼睛紅腫，是哭過了。
雖然不知道她和周然兮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但看樣子並非我想的那麼簡單。
頓了頓我開口，“一會一起去吃點東西，如今也是晚飯時間了。”
她點頭，抬手揉了揉臉，扯了抹笑看著我道，“謝謝！”
我點頭，啟動了車子。
有些事情，壓在心裡久了，即便你不開口問，她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我沒有開口問，但劉悅自己說了，有些自嘲。
“80年代，國家計劃生育，我母親生在農村，是一個地道的農村婦女，她沒有讀過書，不識字，相對原始的教育讓她也從骨子裡覺得，一個女人一輩子一定要生兒子，才算是真正的女人，所以，她生下我之後，又開始拚命的生孩子，目的就是為了想要一個兒子。”
說到這裡，她微微歎氣，有些無奈，“她生了七八個孩子，也有男孩，但像是受到詛咒一樣她生的兒子總是沒辦法養大，很小就夭折了，十多年後，她又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周然兮，因為是一個女兒，所以她不願意要，想著丟掉，好在周然兮命好，被人撿走領養，那對夫婦後來做生意，發了財，又一直沒有生養，所以決定撫養她，讓她出國留學學了一身本事。”
我蹙眉，“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一個不受待見的女兒，被人領養，富養長大，這算是格外幸運的好事了，怎麼會和她有這麼大的仇恨？
她自嘲一笑，歎氣道，“嗯，這樣是極好的，我母親後來因為一直想要兒子所以，繼續往下生，周然兮之後她又生了一個女兒，但那個孩子沒有她幸運，出生後我母親把她放在山裡，那年冬天雪很大，所以孩子在山裡呆了七天，沒人抱養，還是凍死了。”
很殘忍！
我蹙眉，下意識的身子有些發抖，無知的母親真可怕。
見我這樣，她抿唇，有些自責道，“這些事我也知道，是我母親的錯，她的無知，害了那麼多孩子，佛說因果，有因必有裹，熬了幾年，我母親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也養大了，一生的心願，犧牲了那麼多孩子，她也算如願以償了。”
“嗯！”我開口，不由感歎，“可惜了那幾個無辜的孩子。”
她點頭，掰著手指道，“事情若是這樣一直安然無恙的過下去，也未嘗不好，但有因必有果，她糟蹋了那麼多條性命，最後換了一個兒子，也必須承擔後果。她生下兒子沒幾年，身體就不行了，後來又遇上我父親中年出軌，她深受打擊，後來為了逼我父親和那個女人斷絕關係，她服用了農藥百草枯，但因為送醫及時，所以她活了下來，但身體已經被糟蹋得不行了。”
陸陸續續生了那麼多孩子，想來多少對身體都有影響。
她繼續開口，“去年年底，我弟弟突然檢查出換上了血癌，這些年家裡原本就並不富有，我母親多年折騰，家裡也所剩無幾了，東拚西湊的給他湊了些手術費，但醫生說要做手術，必須抽取親人的骨髓才能有幾率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