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刺骨,我的意識清晰的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甚至是冷藏櫃裡滋滋的製冷的聲音。
我想要開口呼救,可以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頭頂的寒冷開始蔓延,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額頭上的冰冷傳入了骨頭裡,然後我的神經開始疼痛,然後麻木。
好像過去了很久,但又好像隻有短暫的幾分鐘,這種無聲等死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我僅存的意識開始疲倦模糊,我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段話,有人說,世間真正的死亡有三種。
一種是呼吸停止,手腳僵硬,身體和意識分開,這種死亡是肉體上的。
第二種是被宣布死亡,當停止呼吸的聲音躺在病床上,被人告知,你已經死亡了。
最後一種是遺忘,此時的死亡,是你的身體和意識都消失,最後你存在於世間的所有信息都被清空,慢慢被親人朋友子女開始遺忘,最後徹底消失。
我此時似乎正在經曆第一種死亡,呼吸的聲音,不,是心臟跳動的聲音開始微弱,我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也許,這一次是真的要注定……
就在我快要閉上眼睛,就此認命的時候,忽然聽見巨大的撞擊聲,我猛地一驚,隨後感覺到冰櫃被砸而產生的震動感。
這聲音急促而著急,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感覺到白光的那一刻,我仿佛間好像看見了一個修長如玉的身影,將我籠罩。
這一刻,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我心裡的情緒,摻雜了太多了。
櫃子被猛地一下拉開,溫度依舊很低,但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個溫度似乎緩和了。
我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麻木到接近變硬的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著,隨後便被人緊緊的抱著懷裡,他在給我熱量。
突然的溫暖,讓我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有熟悉的味道傳來,我想要開口叫他。
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一句,傅慎言,謝謝你。始終沒有說出來。
因為是他,我心裡突然放鬆了,閉上眼睛,便沉沉的昏迷了過去。
這一覺睡過去,我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一個長相極美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兒,在雪地裡走了很久,直到她走不動了,她才將懷裡的孩子放下,她跪在雪地裡,親吻著孩子,摸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後來,她還是放下孩子,獨自走了,嬰兒在雪地裡哭泣,聲音格外淒涼。
我想要去看,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夢見兒時的老槐樹,還有老槐樹下的秋千架,外婆推著秋千,唱著兒時我喜歡的歌。
後來外婆消失了,我在茫茫人海裡看見了一個欣長的身影朝著我招手。
我朝著他走去,還沒有看清楚臉,就被洶湧的人潮擠散了。
後來,我便是反複的做著同樣的一個夢,夢裡的男人我知道,是傅慎言,可是我每一次伸手去拉他的時候,就會消失。
無數次反複之後我急了,拚命的想要抓住他,最後卻是迷迷糊糊中一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我。
耳邊有人在叫我,“沈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