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知情者來說,最難的不是守住秘密,而是在當事人麵前假裝若無其事。
莫菲林對安歆和之安格外關注,三天兩頭就帶著軒軒上門,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和桑韻還沒走出商場,就收到了她的微信轟炸,催促著我們趕緊回去。
我和桑韻都不是會撒謊的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就準備在外麵耗到天黑。
剛找了家咖啡店坐下,賀知舟卻出現在門口。
一米九的身材讓他一眼就找到了我們,斯斯文文的朝我們走過來。
桑韻給他讓了位置,自己則起身坐到我旁邊。
以往我對於男人出軌時的反應都是刻板的,或慌張,或惱羞成怒,卻從沒見過像賀知舟這般泰然自若的。
他端坐在對麵,每個毛孔都散發著大學教授的自信和涵養,和侍應生的交談紳士得體,仿佛我們不是要為剛剛的尷尬緩解,而是尋常小聚。
從前我們就是被他這副謙遜的樣子欺騙了。
咖啡上來之後,賀知舟低頭看了一眼,再抬頭,撞上我有些不耐的神色,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開了,“你們剛才,都看見了。”
沒有疑問,他心裡明明白白,我們也不接話。
賀知舟歎了口氣,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才又抬眸,直視著我的眼睛,“這件事情我會跟菲林交代,但我希望,你們不要插手。”
“好啊,什麼時候?”我淡定問道。
賀知舟深深的吸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麵色為難,“儘快。”
“好,我希望賀教授你說到做到,彆讓我們瞧不起。”
不知道為何,同樣的動作,同一個人,此刻的賀知舟讓我從心底裡覺得惡心,說完,我便放下了買單的錢,帶著桑韻離開了咖啡廳。
回去的路上,我心裡始終無法平靜。
在我看來,莫菲林沒有任何比不上賀知舟外麵的女人的地方,可偏偏這件事還是發生了。
也許文人的世界裡,愛情是最廉價的,用完即棄。
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本以為莫菲林已經走了,走進客廳,卻發現餐廳熱鬨的很,定神才發現是沈長林回來了。
“媽媽過來吃飯啦!”四季跑過來,小手拖著我往餐廳走去。
和桑韻交換了一下眼神,我們才坐下去。
莫菲林正好就在我旁邊,輕輕推了下我胳膊肘,“乾嘛去了你們,發微信也不會,還有急事,有什麼急事啊?”
“回頭再跟你說。”我假裝礙於場合不方便,將這話壓了下去。
莫菲林是個爽快的性子,自然也沒有揪住不放。
叮叮叮——
沈長林忽然拿起湯匙敲了敲手裡的高腳杯,叫眾人都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