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這樣子,再說下去,怕是要動手。
再看看程雋毓,氣定神閒,對沈鈺的警告充耳不聞,那種目空一切的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我下意識朝彆處看了看,咖啡廳裡都是三兩成堆的客人,此時望過來,也隻是習慣性八卦而已,看上去沒什麼異常。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格外平靜的,雖然不知道程雋毓在打什麼算盤,但有一點可以確認,衝動會壞事。
想了想,我伸手拉了沈鈺一把,讓他跌坐回沙發上。
看著程雋毓,我在臉上擠出假笑,從善如流的應對,“你剛才說,要打官司是吧?可以,我們奉陪到底,我以律師的身份,明確告訴你,作為四季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你的確享有孩子的優先撫養權,至於我婚姻關係上是離異,這是我作為女人,致命的劣勢,這些,都是你的律師告訴你的吧?”
被我戳穿,程雋毓索性雙手一攤,承認了,“是又怎麼樣?術業有專攻,我隻是個醫生,這些事當然要律師來做,不妨和你說實話,國內最擅長打撫養權官司的律師,已經接受了我的委托,沈姝,這場官司我不會輸的,我看你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彆再阻止我見四季了,否則到了法庭上,要聽律師說那些難聽的話,可就不能怪我了。”
“哼......”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一句術業有專攻就想嚇住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雖然不知道你的律師是誰,但我在這先替他可惜了,這筆律師費,他注定是拿不到的。”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
程雋毓眼睛閉了閉,似乎在想我在玩什麼花招。
我笑了笑,身子微微向前傾去,“你這麼自信,一定沒有跟律師說實話吧?也是,誰會願意主動承認自己,曾經差點要了女兒的命呢?程雋毓,四季那次住院手術,所有的證據輕而易舉就能查到,還有你的犯罪前科,我相信那些因為程家的工廠,至今都在忍受病痛折磨的人,很樂意無條件上庭做我的證人,證明你究竟是一個多麼泯滅人性,自私自利的畜生!”
“你不說要撫養權,我還沒想起來,既然你說你是四季的父親,那麼我想請問,你明知化工廠有汙染,還將她帶到那裡,害她患上幾乎無藥可救的絕症,明明她對你那麼信任,卻將她置於那麼無助的境地,根據刑法第261條遺棄罪,我很應該再告你一條遺棄罪,讓你重新回到那該死的監獄裡去!”
這是我頭一次覺得,選擇成為律師是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過去的一分鐘,我甚至沒有在腦子裡仔細編排,便將刑法條例脫口而出,卻將程雋毓說的啞口無言,這便是從頭腦武裝自己,最好的成效。
見他無話可說,我心裡忽然就鬆了口氣。
我在擔心什麼呢,這樣的人,早就沒有資格做一位父親了,想帶走四季,根本是癡人說夢。
同沈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默契的起身準備離開。
走了兩步,我又停了下來,側目斜視著他,“程雋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從頭再來,錯了,是要付出代價的,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四季是木子的孩子也是我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彆再來自取其辱,你再靠近她,我會跟你拚命。”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抬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