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描淡寫,甚至帶著自嘲的意味,輕鬆的就像在說旁人的事。
當年的事再憶起仍是錐心刺骨的痛,除了失去孩子的絕望,我一直耿耿於懷的,便是昏迷那兩個月的空白。
人生最黑暗無助的時刻,外人再多無微不至的照顧都是徒勞,我最需要傅慎言的時候,他缺席了,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就連他的名字我也不願提及。
當年的傅慎言報仇心切,明知道是陷阱,也甘心冒險賭上自己的性命,疏忽我和孩子,自然是情理之中。
可我們終究是攜手走到了現在,過去的事,理應隨著隱隱生出的難過,隨風逝去。
“不用說,那兩個月,照顧你,是陸欣然吧,所以後來,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你就以身相許,答應了訂婚的事?”我淡淡的笑著,拿他開玩笑。
傅慎言聳聳肩,不可置否,“也不完全,當初心不夠硬,陸欣然一哭二鬨三上吊,我欠陸焰的,沒辦法,況且隻是訂婚,有的是反悔的機會。”
“哼......”我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看來我當年是輸在不夠矯揉造作。”
“現在試試也不晚。”傅慎言眼眸微斂,麵上帶著痞氣十足的笑,不達眼底。
“免了。”我擺擺手轉身往回走,“傅先生要是懷念那種做派,儘管去找回故人,反正陸欣然樂意的很。”
明明不想夾槍帶棒的,提到陸欣然這三個膈應人的字,卻還是沒控製住。
好在傅慎言沒往下接話,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回到客廳,卻發現陳毅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看樣子,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我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眼衣帽間,淡淡道,“都聽見了?”
陳毅低頭不語。
悶葫蘆什麼都好,唯一壞就壞在總能在不恰當的時候選擇閉口不言,讓人窩火。
“陳毅。”我交纏雙手抱在胸前,嚴肅道,“我不管你有沒有聽到,總之你聽清楚,我和你老板之間不分彼此,希望你以後不要像防著外人一樣對我有所保留,明白了嗎?”
自認為不是喜歡多事嘮叨的人,不該過問的事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陳毅這種遮遮掩掩的感覺,我還非得較真,要一個態度。
“明白!”陳毅脫口而出,說話的時候鼻孔朝天,兩眼望著天花板,看都不看我一眼。
總感覺哪裡怪怪的,這家夥,該不是在跟我玩暗度陳倉吧,嘴上答應的比誰都爽快,私底下還是唯傅慎言馬首是瞻?
“你——”
“太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正準備開口威脅,傅慎言突然走了出來,身上的休閒裝慵懶擺動著,頭發鬆鬆垮垮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溫和無公害。
見陳毅沒反應,傅慎言又補了一句,“往後太太想知道的事,你需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有他這句話,我底氣十足,胸脯都挺得高了許多。
陳毅看了眼傅慎言,又看向我,然後立定敬了個禮,“是!”
皮鞋和地板的踢踏聲嚇得我連連拍胸鎮定心情,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陳毅一字一句毫無感情的敘述起來。
“先生腿上的傷是莫先生打得,當年莫先生為了滿足女兒的心願,一槍將先生的膝蓋打穿,並且威脅,假如不答應同陸小姐訂婚,下一顆子彈將會打在太太的肚子......”
“閉嘴!”